月公子:“若她醒了…想留在后山玩玩也未尝不可,若是想回去…”
“想回去,你该如何?”雪重子挑了下眉。
月公子敛下眼眉,没再回答。
不知道。
那一刹的悸动迅速划成了千百根丝线,在他身上缠绕,然后紧紧地箍住了他的心。
一种让他窒息、难以言喻的触动感,蔓延了他的全身。
甚至脑海里已经开始勾勒和她的以后。
篝火跳跃,温着一壶雪莲茶,月公子修长的指节搭在医书上,只是,这一页已经停了许久。
叽喳的花公子也少见地安静下来,一时间竟只有火星子在空中爆裂开的声音回荡在幽深的山谷当中。
被这三人一瞬不瞬地瞧着,知禾竟睡得格外安稳。
多亏宫远徵的助眠草药。
她是被饿醒的。
跳跃的火焰在她眼前成了一团橙色的光影,还未来得及睁眼,眼皮上就覆上了一抹浅浅的温热。
沉声似乎贴近她的耳边,呼吸缓缓,“先别看。”
她睁着眼,感受到腿侧的衣袖拂动,他一直维持着俯身遮眼的姿势,连头发也在她肩头打着圈。
透过指缝,她看见陌生的湿滑地面和其余二人的身影。
“这是哪儿?”
她双手撑着床沿,身躯稍往前倾,睫毛扫过月公子的掌心,又眨了眨眼,缓解不适感。
“宫门,后山。”
说话的人声音很好听,知禾朝旁边歪了下头,目光立刻被他浅蓝色的头发吸引了过去。
被忽视的花公子则急不可耐地凑上来,开始自我介绍。
“你可以叫我小黑!”
知禾:“那你们认识…宫尚角吗?”
三人对视一眼,月公子率先开口,他坐在知禾身边,目光柔柔,“怎么了?”
“他若发现我不见了…”
她言语间有两分迟疑,月公子了然颔首,轻轻摸了下她的头,“他不一定能找到这儿来,再说了,有我们在,他欺负不了你。”
雪重子:“若你怕他担心,我们可以送封信给他,告知他,你想在后山玩几天。”
花公子:“可是这样,前山不就知道…”
他们偷偷坏了规矩的事情了么…
“可以吗?”知禾轻喃,目光灼灼。宫尚角总能找到她的,与其到时候他又找到借口在惩罚上加码,还不如先告知他。
总归…也不是她自己要来这儿的。
“可以。”雪重子轻轻笑着,似春雪消融般和煦,他长发仅用一根细细的发带束起,微短的碎发垂落在两颊边,衬得他愈发温文。
宫尚角没能拦住云雀,他追出去时,寒鸦肆已然带着云雀离开旧尘山谷,
角宫里,亦是四处不见人影。
墨池平静,只留下她胡闹时扔进去的花瓣。
无锋便热闹上许多。
点竹中毒,恰逢云雀将特制的百草萃带回来,外观上看,和正常的百草萃并无差别。
宫远徵落毒又向来隐秘,点竹草草死去,群龙无首的无锋一下便乱了套。
但大多,还是为自己的小命担忧。
半月之蝇似悬在他们头顶的一把刀,随时都有可能会落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