托肯摸上自己的脸颊,眼中竟闪出些泪花,她手上涂过朝戈送给她的护手霜,但依然模糊可见那上头往日操劳过的痕迹。
纵横交错的纹路,和一层茧子,或许上次涂口红,是她和木拉提新婚的时候。
“真好看。”托肯对着镜子照了又照,不过又觉得这样的情绪外露有些窘迫,连忙擦了擦自己湿润的眼尾。
“这是新的,你之前不是说想要吗,送你,托肯。”知禾微微笑道,“感谢你之前对我的照顾。”
她刚来阿勒泰时,很多事情都不熟悉,对这边的生活习惯也不太了解,托肯确实帮了她太多。
托肯: “我喜欢这个,我爱你。”
“我爱你”这三个字,是她转场时和文秀学的。
托肯汉语不太好,但在和文秀、知禾的交流中,已经是进步飞速了。
但表达感谢,这三个字还是太重了一些。
知禾没有纠正,只是笑着回应:“我也爱你。”
巴太在一边,站直了身子,定定地盯着知禾,似想讨要一句属于他的“我爱你”。
托肯却将巴太赶了出去,“你还站在这做什么咧?知禾和我要试衣服了。”
参加婚礼的这天,巴太因为要帮忙,出发得比她们都要更早,以至于到此时,他都不知道知禾到底穿了那条粉色的裙子,还是那条蓝色的。
年轻的小伙子们喝了些酒,篝火旁边,大家围成一团,手臂挎着手臂,围成了个圈,裙摆下坠着的银饰哗啦啦抖动,竟比那些名贵的乐器还要悦耳上许多。
巴太多在人群中穿梭,这个不是,那个也不是。
这儿哪有粉蓝色的裙子?!
托肯:“你在找谁啊?”
托肯拍了下巴太的肩膀,声音戏谑。
巴太:“知禾呢?她在哪儿?”
“喏,那边。”
她就站在人群的最外围,裙摆翩跹,四周昏暗,但巴太却感觉看见她之后,周围的景象都暗淡下去了。
她脸上的笑容是他从没见过的灿烂,身上穿着哈萨克族的服饰,头发被编成了几股辫子,随着她的动作轻晃着。
“我清楚地看见你。”巴太上前,用哈萨克语大声说出口。
在冬不拉的配乐下,尤其浪漫。
“嗯?”知禾不明所以,但却能从他表情和动作判断吃个大概。
巴太牵着她的手,跑得很快,小黄花被月光照得幽幽发亮,他一边跑,一边重复那一句“我清楚地看见你。”
“我喜欢你!”
他跑得气喘吁吁,双手搭在知禾肩头,轻轻地吻了下她的侧脸。
“我知道。”
知禾踮着脚尖,捧着他的脸颊,诱他深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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巴太红着脸,似还在回味方才的风月,那是他从未涉足过的领域,从未有过的体验…
那样酥麻,那样的快意。
不知餍足。
“你这次回去…那个相亲的事怎么样了?”他勾了勾她的掌心,吞咽了下。
“解决了呀。”
“那…我们现在…是男女朋友了?”
知禾刻意停顿了一下,“我现在回不去家了,你觉得呢?”
让她嫁给二婚离异油腻男的家,不回也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