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我不知道你会不会喜欢我的家。”
巴太局促地抿了抿唇,“但我会努力,你想要什么样子,我会努力做到。”
知禾伸出尾指,勾住他的,又在大拇指上画了个押,“一言为定。”
暖意像是一条涓涓的细流,滑进她的心底。
托肯看着两个人牵着手走过来时,缩了脖子,打了个颤,“你们两个去得也太久了。”
巴太想起方才,脸颊迅速烧红,好在夜里看不清。
巴太:“很久吗?”
托肯:“火!篝火都冷了好不好!我都要回夏牧场了,明天还得放羊呢。”
草原上焰火冷了下来,横七竖八地躺着几个喝醉了的男人,夹着几声交错的呼噜声。
巴太窘迫地挠了挠后脑勺,将知禾的手握得很紧,不由痕迹地挡在风吹来的方向。
巴太: “一起回去吧。”
托肯:“快走快走,真是的,明天你去放牧好了。”
“我不会放牧,怎么办?”知禾在他掌心挠了一下,语调轻轻。
托肯一人走在前面,巴太和知禾缀在她身后。
听到这话,巴太抿了下唇,却似乎并没有思考,毫不犹豫,“这些事我都会做。”
空气陡然沉默下来,托肯已经开始回头催促走得过于缓慢的两个人,她小声念叨着:“就算是谈恋爱也不用这么黏人吧。”
知禾扬着声应了一声。
她的手快速地抽离,巴太再想伸手去捞,就发现她像只精灵一样跑到了托肯身边。
两人不知道讲了些什么,他追上去时,只听见什么“嫁、县城、巴太”的字眼。
什么,就要嫁他了吗?
哈萨克族的古尔邦节是巴太大展身手的时候,今年的骑射比赛特意设了个彩头,是一套结婚礼裙。
巴太箭箭正中靶心,围栏外是聚集着欢呼的众人。
托肯抱着知禾的胳膊,看着遥遥领先的巴太兴奋地大喊:“最帅的!我的小叔子!”
这声直白的夸奖声音实在很大,连骑着马的巴太都隐约听见,他趁间隙回过头来,知禾朝他挥了挥手。
明明隔着很远,他却看清她嘴唇翕动之间没有传来的话语。
”确实很帅。”
在她旁边的托肯听见,捂着嘴,但笑出声。
“诶,我还记得第一次见你,你那个脸…”她不会用汉语表达,思考了一会儿,“黑黑的。”
“你是想说我的脸很臭?”知禾歪了歪头。
“对对对!”托肯连忙点头,“当时我都不敢多跟你说话。”
“那时候我家逼我嫁人,我是偷跑出来的。”
提到这个话题,托肯感同身受地点点头,木拉提死后,苏力坦竟然有意让巴太娶她,还好巴太拒绝了。
托肯拉着知禾的手,挽上自己的臂弯,“等我结婚,你和巴太一起来县城玩。”
“好啊!”巴太捧着彩头,华丽衣裙上头的银饰折射出耀眼的日光。
巴太: “送你,知禾。”
他将那件纯白绣金色亮片的裙子捧着,如同怀抱着一件瑰宝。
“父亲昨天答应我,卖掉一半的牛羊,作…聘礼。”
“我不是逼你,我只是…想看你穿这件衣服,我觉得…很好看。”
“好啊。”
知禾笑着接过,在他唇边落下一个轻轻的吻。
像是胜利的奖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