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乖。”知禾微讪,在他脸颊捏了捏,确实有些冻手指。
眼见她要再次地将手缩回,李承泽连忙裹着她的手,将衣襟扒开些,露出了一截白皙的胸膛,他苍白的脸色瞬间飘上些绯色,像是完全把自己代入了范闲的角色里头,“知知捂捂,里面还是热的。”
刚才,他真的以为自己要死掉了。
僵硬的四肢因为她给予的那点吝啬温暖而逐渐回暖时,李承泽的脑子已经没有办法再思考其他的东西了。
可他偏爱这种感觉。
现下,他忽然想到《红楼》里的一句诗。
“一场幽梦同谁近,千古情人独我痴。”
和她的每一次亲近,都像是一场绰约的梦境,在绮丽的幻梦里头,他亲昵地叫出她的名字,和她深深地结合,像是灵与肉的统一。
如果灵魂有颜色的话,李承泽想,那些时刻,和如今,应该都是幸福的粉红色。
和她的花瓣一样。
知禾轻轻拍了拍他的脸,“自己能回去吗?”
打一巴掌,给一颗甜枣的道理,知禾似乎用得得心应手。
“可以,我可以。”
李承泽晃悠着撑住膝盖,从那股快要将他吞噬的晕眩感里快速地稳住了身形。
他像是在向她证明,他并不比范闲差。
那祈求着讨要夸赞的眼神十分明显,知禾也愿意说些他爱听的话。
“真棒。”
便就是这样一点儿成本也没有的东西,李承泽也霎是高兴。
即使那轻飘飘的夸奖声被夜风一吹就散。
可李承泽的脸颊依旧变成了薄薄的潮绯色。
经过方才那一遭,他收敛了性子,脑子里挖空地想着范闲和她相处的细节。
可很少,甚至是没有。
他们在范府里是怎么相处的?
范闲会对她摇尾乞怜吗?像他做的那样?
思绪纷乱,李承泽甚至觉察到有股隐隐的妒火从他小腹窜上来。
应该会吧。
知禾抱了一下胳膊,终于迟缓地觉得有些冷了。
“你先回去吧。”
她拎起灯笼,手指轻微拨弄了一下,似是又觉得无趣,缩回了指尖,便瞧也没再瞧李承泽一眼。
“知知!”紧张的声音有些哽咽,李承泽踉跄了两步,扑倒知禾身后。
膝盖压在她裙摆上,锦帛被扯得一顿,知禾侧着脸回眸望他,眼中冷冷。
“做什么?”
“我…明夜此时,我再来寻你。”
“先把你这身子养好吧。”
知禾使了些力气,将裙摆抽出来,望着那已然被雪水浸湿的缎子,不虞地蹙了蹙眉。
李承泽望着她利落干净的背影,吐出口浊气,瘦削的脸更添两份憔悴,揉着发硬的膝盖,他朝门外走去。
回头得让谢必安教他两招强身健体的法子。
房内并无烛光,她原本已经要歇下,也遣下了奴仆,只是忽然下的雪引起她的兴致,便也没穿厚衣裳,大氅也在玩雪的时候抖落下来。
知禾朝自己掌心呵了口气,交替捂着。
“呵。”
梁上传来声浅淡的笑声,知禾抬眼望去,微弱的烛光只照出隐约人影,于是,她将手里的灯笼举高了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