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竹歪了下脑袋，颈骨处的机械咔擦咔擦地响着，五指张开，又缓慢地收拢，他想把这疯子的脑袋敲碎。
于是，五竹微侧了身，征询知禾的同意。
她拍了拍床榻，示意五竹坐过来，莫要挡住了她的视线。
“过来，小闲。”
李承泽原本还没做好准备接受那个羞耻的称呼，但此刻面对她含着笑意又柔情的语调，他竟觉得，这样下去也不错。
可一切的前提是，范闲不回来。
“知知，我在的。”
即使两人坐在床边的景象像是对喜结连理的小夫妻，李承泽整个人在妒火里头过了一瞬，又很快堆砌起满脸的笑容。
“你愿意为我做任何事吗？”
唇边的梨涡像是一个吸引人沉沦的漩涡，李承泽不自觉地走近了两步，恍惚之中点了点头。
她手指边被魔方晕出幽蓝色的光，像是攥住了天上唯一一轮月亮，李承泽抿了下唇，想起今夜格外黯淡的天空。
“当然。”
李承泽目光灼灼地望着那条鞭子，甚至咽了下口水，他伸出手想触摸，想感受，却在临近时被一只更为粗糙的手拦住了去路。
似是无意，五竹在那鞭身上来回抚摸，将李承泽的试探通通挡住了，严丝合缝，让他没有一点儿机会。
可知禾警告般地瞥了他一眼，五竹只能将手缩回。
“待会儿再罚你。”
眼波流转之间，似有媚态陡然横生，像一把杀伤力并不强的小勾子，分明说着“罚”字，却让人感觉甜蜜。
五竹将手指蜷起来，从喉咙里头溢出了声闷哼。
傲娇又乖顺。
这还差不多，知禾收回视线，她倒不是不允许男人之间的争风吃醋，但此刻她并不想分出心神来应付面前这个已经完全疯掉的李承泽。
李承泽心间涟漪顿起，却没想到伸出的指尖也被她攥住。
“你也不许碰。”
一碗水终于端平了。
“那知知想要我帮你做什么呢，杀人？放火，还是别的更过分的东西？”
边说话时，李承泽身子边像没有骨头是的，在她脚边像滩水一样软下来，脸颊贴上她凝若羊脂的小腿，隔着薄薄的布料，用脸去揉蹭着她的腿肚软肉，双手则抱住了她的脚踝。
整个人呈现出一种依恋的姿态。
又不知道何时把鞋脱了，两只脚在地毯上头不停地磨蹭来，磨蹭去，将平坦的布料蹭出一个小小的山包。
他的眼里隐隐透着几分兴奋的光，好像有个摩拳擦掌的小人在他头顶跳跃着。
“你真是坏掉了。”知禾语气稍冷，不轻不重地在他脸上打了一巴掌，将腿收了回来。
没了支撑，李承泽一下就跌倒在了地上。
“知知，我会乖的，以后你叫我做什么我就做什么，不让我做的我都不做。”
但范闲，他是要杀的。
以后都听知知的话。
做唯一一个范闲。
“那我改作好人？”
“不必，该死的人，就让他们去死好了呀。”
李承泽把这句话刻进了骨髓，在往后很长的一段时日里都在想，知禾口中该死的人，究竟是谁。
离春日近了，雨水反倒丰沛了起来，打在宽大的绿叶上，透明的雨滴也染上了青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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