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骨节分明的手指如同上好的艺术品,若不是在这高楼大厦里,何西怀疑那只手随时可以去金色维也纳大厅演奏一曲好听的钢琴曲。
知禾刻意在他眼前停顿了一下,确保那两克拉的卡镶戒指能够让何西清楚地看见。
谁料小男孩直接将她的手掌包裹着,捧到了自己的脸颊边。
对知禾来说,何西的确是一个小男孩,他直白,热烈,毫不吝啬地展示自己年轻的雄性荷尔蒙。
从知禾的丈夫——方协文的葬礼举办完之后,身边的蛰伏者忽然开始对她进行了穷追猛打似的追求。
何西感受到手中的柔软,忍不住地回忆起在葬礼上见她的那一面。
黑纱帽将女人完美的脸庞分成两半,粉色的果冻软唇露在外头———因为葬礼的缘故,她并没有涂抹过分鲜艳的颜色。
甚至连衣裙都是最为保守的款式,长长的灯笼袖包裹住她纤美的手臂,白皙在薄纱下若隐若现,胸口就系着如同今天这样的,一模一样的蝴蝶结。
特别好看。
等走近了,向逝者鞠躬时,才能看见她那双微微泛红的眼睛。
眼梢像是揉碎了的桃花,沁出惹人怜惜的粉色,当时,何西就很想直接将她拥进怀里。
在方协文的衣冠前。
听说那倒霉的男人死于一场车祸,因为油箱泄露,发生了爆炸,所以当场化成了一把灰烬。
真可怜。
何西勾了勾唇,想到这里,慢慢地用嘴唇轻轻碰了一下知禾的骨节。
留下姐姐这么漂亮的遗孀,方协文真是该死。
也还好他死了。
“何西,放手!”
知禾用力地抽了抽自己的手,可作为机务工作人员的何西,显然在力气这一方面,比她强上许多。
“姐姐…我送你回家好不好?外面坏人很多…”
他温吞着吐字,每个字的尾音都有些模糊。
知禾抬起眼,正撞见他眼里诡谲的光芒闪烁,让她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甚至比外头的霓虹还要深邃一些。
“我看你就是个坏人…”知禾嘟囔着,这次十分顺畅地将手从他掌中抽了出来,又整理了一下桌面,她这才拿着车钥匙往外走。
何西原本靠在她办公桌边,见状也连忙跟了上去。
但走到地下车库,那辆白色轿车旁边却放着一束火红的红玫瑰。
何西大致估算了一下。
九十九朵。
俊美的脸色扭曲了一瞬,他看着知禾捏着那张薄薄的卡片,飞快地看了一眼。
大捧大捧的花束一下落地,花瓣四处零落,沾上了肮脏的尘土,看起来可怜极了。
何西捡起被揉皱的烫金卡片。
上面写着———
“娇娇,你今天真漂亮。”
落款是一个十分传神的简笔画,但是,形象是知禾今日的穿着打扮。
“姐姐?这是谁?”
“我不知道…”
娇软的声音里头带着一点儿颤抖,何西连忙将那垃圾丢开,捧着她的脸,仔仔细细地确认过,那茶色的瞳孔里,泛着一点儿惊慌和害怕。
“不怕…姐姐,我就说吧,外面坏人很多的…”
何西吮过她的脸颊,将那眼尾的泪珠舔吮了个干净,语气低低的,像是在蛊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