庄国栋显然没想到她会这样说,他探出手,握住了知禾作乱的脚踝,拇指指腹就势在她的踝骨上轻轻摩挲。
镜片后的眼眸露出了两分不合时宜的迷恋———知禾的称呼不断地提醒着,他们虽无兄妹之实,可却有着兄妹之名。
庄国栋忽然很后悔年少不懂事的时候,央求着父母收养知禾。
好在,两人还不在同一个户口本上,所有事情都还有回旋的余地。
“我知道知知很棒。”
庄国栋的喉结滚动了两下,似想将那有些惊人的欲望吞咽下去,然后消化一般。
可都只是徒劳。
他闭了闭眼,指腹轻搭在知禾的颧骨上头,他长得高,手也比一般人大一些,四指就能拢住知禾大半个后脑勺。
小腹抵上她的膝盖,庄国栋在她唇角边轻啄了一口。
“知知,早点休息。”
“哥哥…”知禾扯住了庄国栋的衣摆,埋着脑袋,像只受了欺负的小猫,叫人很容易就心生怜意。
“我会最爱知知,一直守在知知身边,别怕我,乖乖。”
他伸出食指,将知禾眼尾挂着的泪珠抹去,然后将手指含进了嘴里。
“知知做什么,哥哥都会包容的。”
不知道是在跟她说,还是在骗自己,庄国栋微讪,握着她软嫩的柔荑,反反复复地亲了几口。
“只是哥哥有一个请求,别再离开我了。”
他可以看着她结一次婚,却没办法容忍第二次。
因为体会过失去,他才知道那种彻夜难眠的滋味儿有多难受。
知禾眨了眨眼,在他掌心中蹭了蹭,带着鼻音的声音透出几分可爱。
“暂时答应哥哥。”
藏在身后的手掌蜷了起来,庄国栋心头漫出钝钝的痛感,轻轻点了点头。
“暂时”这个词,期限究竟是多久,庄国栋不知道,可她愿意哄一哄他,也足够让他开心好一会儿了。
尤其是看着知禾这幅毫无攻击力又依赖他的样子,庄国栋觉得,死也值得了。
“早点睡觉,不许再胡闹了。”他拿出了哥哥的架子,捏了捏知禾的鼻尖。
但旖旎的热气仍在二人之间萦绕着,不受任何干扰的,怕是只有知禾罢了。
庄国栋瞥了眼被撑起的西装面料,有些无奈。
“哥哥,明天去逛超市吧。”知禾抬起头,露出亮晶晶的眼睛。
那里刚被水洗过,澄澈一片,叫人看了也忍不住心软下来。
“好。”庄国栋看了眼表盘上的日期,在她期待的眼神里笑着点头。
明天是工作日,但这又有什么关系呢。
只要她想,只要他有,无论是什么,他都是愿意的,庄国栋想着。
两个人的早餐,一向是庄国栋一手包办的,知禾是十指不沾阳春水的大小姐。
即使和方协文结过婚,这个事实也并没改变。
没人舍得让她做家务。
那是一双极其漂亮的手,像是艺术馆里摆出来展览的精美瓷器。
方协文没钱的时候,自卑又敏感,却从不在这些事情上展现他的大男子主义。
庄国栋给他们雇保姆,知禾也欣然接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