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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胡滦204

群鸟哀鸣时

文榆“你好,我是文榆。”

旁白(角色个人视角)浅蓝色眼睛的青年男子这样说道,一身白大褂加黑衬衫,看着斯斯文文的。他有点像我小时候去上学时见过的某位老师,严肃死板。

旁白(角色个人视角)然而他却不是那样令人讨厌,那双眼睛虽然锐利但又显得温润。特别是当他朝我露出一个微笑的时候,我身体里好像有什么要被硬生生扯出来,将我的血肉全部撕裂。

旁白(角色个人视角)没由来的,他让我觉得很亲近。

旁白(角色个人视角)我们共坐在一张沙发上,文榆简略地为我讲述了情况:他们一帮人是应邀来参加庄园主举办的拍卖会的宾客。拍卖会本该是昨天进行的,但是庄园主却不知去向。今天早上他下山去林子里转转,回程路上就把我给救了。目前,受暴风雪影响下山的路被阻断了,所有人都迫不得已被困在这里。

旁白(角色个人视角)说个题外话,虽然他尽量精简了语言,没有长篇大论,但是我盯着他那好看的蓝眼睛一度走神,导致他不得不重述了很多遍。

萝茜·格兰特“这位是来送肉的猎户先生吧。”

旁白(角色个人视角)在我开口介绍自己之前,一位光看外表就知道很赢弱的女子走了过来。吓我一跳,她走路竟然没有脚步声。

文榆“格兰特小姐,你……”

萝茜·格兰特“文先生,我知道你的困惑,我来解释一下:我自幼身体不好,所以需要借助轮椅来生活。实际上我的腿脚并不是残疾的,正常行走没有任何问题。”

旁白(角色个人视角)她的声音也非常虚弱,轻飘飘的像雾似的。在解释完后,她转身面向我:“我是这座庄园的主人的妹妹,也算半个主人。请问您是这次来送肉的猎户先生吗?”

胡滦“是的,我叫胡滦。那些肉……我本是……呃……”

萝茜·格兰特“没关系,事出突然,我能理解。等这场大雪结束再说吧,现在您也作为宾客在这里安全呆着就好了。还有两间房间,您可以选择一间居住。”

旁白(角色个人视角)“另一间是给这位姑娘吗?”文榆指着相邻的另一张沙发问道,原来毛毯里裹着一个女孩子。

旁白(角色个人视角)“嗯。”女子轻声应答,幽灵般飘向宴会厅。

旁白(角色个人视角)文榆站起身,顺便拉了我一把,“先去吃饭吧,你昏迷了很久,已经是晚饭时间了。”

旁白(角色个人视角)宴会厅有一张摆满丰盛食物的长桌,两侧各放置了七把椅子,桌子尽头又各摆了两把椅子。幽灵女子作为主人坐在主座上,另一个主座则是没人坐的。剩余的椅子都被人占用了,只有两个还空着。

旁白(角色个人视角)太好了,是两个邻座!

旁白(角色个人视角)我向身侧看去,文榆却没有看向我。他被旁边的人拉走了,那人和他调了个座儿。

李瑞“文、黎,昨天我们说到哪儿?”

黎秋“旧世纪末新世纪初,‘诺亚方舟’的幸存者们重建文明,为建立和稳定社会秩序,创立了高阁的雏形——‘26区代表议会’。”

旁白(角色个人视角)左数第二座也是坐在文榆左侧的“黎”女士回答了他,我想初次遇见她的人无不因为她的外貌受到冲击:小麦色皮肤,高挺的鼻梁和锐利的目光使她看上去如鹰一般凶猛,右眼和鼻头上的两道疤痕更是增添许多色彩。值得注意的是,她的脖颈左边更是有一块很大的丑陋伤疤。

旁白(角色个人视角)她说出来的话却与外表完全不相符,这种反差我一时很难接受。

文榆“没错,我们正要讨论新纪元发展初期管理层体制与政策措施对后世的影响。”

李瑞“对,对,对!瞧我这记性!”

旁白(角色个人视角)老实说,这个讨厌的家伙嗓门可真大啊。

旁白(角色个人视角)他们的对话,我一个字都没听明白,那是人话吗?看他们聊得那么认真,我猜是没空关心别的了。

旁白(角色个人视角)我看向右侧,一位戴猫头鹰头套的怪人沉默地坐在我旁边。雕塑都比这人生动,既不说话也不动,完全分辨不出来是男是女,只坐了一会儿就走了。

旁白(角色个人视角)最右侧是位背长刀的红发女子,看似是最危险的家伙,实际上存在感不比那怪人强多少。她拿取了一些蛋挞和蔬菜沙拉,在边上安安静静地吃着。

旁白(角色个人视角)我的正对面有两位也在聊天:一位肥胖臃肿的中年人,穿着正经的西装,眼神敏锐,给人一种精明的感觉;短发,一身时尚又简约风格的连衣裙,充满热情的少女。他们聊的是庄园里墙上那些装饰画的风格、来历、价值等等。

旁白(角色个人视角)中年人的右边也是位穿西装的,不过是位干练的年轻女性,她和那位格兰特小姐相处得不错,俩人就着茶水在一起享用面前的甜甜圈塔。

旁白(角色个人视角)对面最左侧,一对俊男靓女在抢着用游戏机打游戏。男的戴眼镜;女的样貌挺奇怪的,黄蓝色双马尾,指甲还有颜色,也是同样的黄蓝双色——看起来她很喜欢这两种颜色。他们之间偶尔有为游戏争吵的声音。

旁白(角色个人视角)那对男女的右边,两个打扮古怪的人不知在低声交流什么。男人岁数稍长,头发花白,身穿黑色长袍,胸口悬挂着十字项链;女人头披黑纱,同样一身黑袍,手中握着一堆上面写着我看不懂的符号的牌。

旁白(角色个人视角)我把视线转移回那三人身上,忍不住抱怨他们为什么还没有聊完。

旁白(角色个人视角)唔,差点漏了黎女士旁边那位长发披肩的哥们。我觉得他有能消化一吨食物的胃,他面前的桌子上原本堆满了两层蛋糕和水果,他不仅差不多把它们都吃光了还像野人一样用手抓着吃。可依我看,除了头发长了一点,他也不像是长期在野外生活过的样子,体格不健壮,穿的衣服也很精致。

旁白(角色个人视角)黎女士看了他一眼,把自己一口未动的盛着几块大面包的盘子递过去。野人愣了一下,扭头与她对视片刻,一句话都不说,然后继续狼吞虎咽。

旁白(角色个人视角)不知道过了多久,餐桌只剩下我、野人、短发时尚女、那三位和格兰特小姐。

旁白(角色个人视角)“到此为止吧,我想休息了。”黎女士向另两人表示道,起身欲走。讨厌鬼点点头,终于打算吃点东西了。文榆朝她挥挥手道别,也站了起来,但是却向我走来。

旁白(角色个人视角)野人似乎是吃饱了,紧跟着黎女士走了。短发女对着桌布丑陋的花纹研究了半天,这会看够了,目光投向了客厅,跑过去看天花板上的大吊灯。格兰特小姐静静地坐着,已经一个人发呆了很久。

文榆“两个房间,一个二楼一个四楼,你要住哪间?”

胡滦“你住的是哪一间?”

旁白(角色个人视角)“ 203。”文榆沉默了一会儿,还是回答了我的问题。“我去看看那个女孩的情况,我们到那边说。”

旁白(角色个人视角)他先行一步,我慢悠悠跟上,我们之间隔着一米多的距离。

旁白(角色个人视角)当我们快走到吊灯下时,伴随着“咯吱”一声,那盏沉重明亮的吊灯便之坠落,狠狠砸了下来。

旁白(角色个人视角)我什么也没想,手脚却仿佛有了独立思维,不受控制地上前扯住文榆的胳膊,把他往后拽了个趔趄。

旁白(角色个人视角)“啊!”短发女尖叫了一下,人在剧烈发抖,脸色吓得惨白。不过她站得比较远,没有受到任何伤害。

旁白(角色个人视角)黎女士和野人,俩人的位置相距不远,离吊灯又近。事情发生时,野人推开了黎女士,自己则被吊灯砸中了脚。黎女士向前摔了一下,立马站起来稳住身子,回过身去关心野人。

旁白(角色个人视角)“没事吧?”原本留在宴会厅的两个人也围过来。

旁白(角色个人视角)“呀,你!”短发女忽然高声喊道,她气冲冲地揪住格兰特小姐的衣领,发泄情绪,“是不是你搞的鬼!你真的不知道你哥哥去哪里了吗!你们兄妹要合谋把我们害死是吗!整个拍卖会就是你们设的一个骗局!”

旁白(角色个人视角)大家被她的举动震惊到了,慌乱劝阻着她。

旁白(角色个人视角)“薇薇安小姐,请冷静一下……”

旁白(角色个人视角)“不合理,这样做的动机是什么?”

旁白(角色个人视角)“我相信这只是一个意外,她有什么必要害我们呢。”

旁白(角色个人视角)在人们焦急之际,一只手凭空而出钳住了薇薇安的手腕。

旁白(角色个人视角)“你干什么!”薇薇安瞪着那个人——之前在沙发上被毛毯裹住的那位女孩,她不得已松了抓着格兰特小姐的手,试图挣脱束缚。

旁白(角色个人视角)那女孩还不甘心,好在格兰特小姐咳嗽两声转移了她的注意力,薇薇安趁机甩开了她的手。

萝茜·格兰特“首先很抱歉让诸位受惊了,所幸没有造成严重伤亡。对于这位受伤的先生,我表示深深的歉意。确实是我的疏忽导致了这样的事情发生……庄园里的装潢和家具都很老旧了,早该翻新的。至于哥哥的去向,薇薇安女士,我只能告诉你——我的确不知道。大家都是远到而来的客人,请好好相处。”

旁白(角色个人视角)格兰特小姐站出来打了个圆场,那女孩闻言也就作罢停手了,而名叫薇薇安的女人也不好再找事,愤愤地走向楼梯离开了。

李瑞“那个,这位姑娘啊,你是从哪里来的?为什么会晕倒庄园门口呢?也是为了拍卖会来的吗?”

旁白(角色个人视角)我有点佩服说出这些话的讨厌鬼了,那双阴郁的眼睛简直叫人无法直视,像从地里爬出来的死人。

旁白(角色个人视角)意想不到,闻言她做了几个手势,居然是个哑巴。

旁白(角色个人视角)我注意到文榆这时挑了挑眉,幅度太小,其他人几乎察觉不到。他这是怎么了?

萝茜·格兰特“我看过一些关于手语的书籍,由我来翻译吧。她说,她叫卡琳,除此之外,别的一概不记得了。”

旁白(角色个人视角)文榆的表情变得更加古怪,目光在格兰特小姐和自称卡琳的女孩身上转来转去,他这个样子实在有趣,可惜我无从得知他在想什么。

旁白(角色个人视角)“这么说,是失忆了啊。”讨厌鬼接话道。

旁白(角色个人视角)“文榆,”黎女士突然插话,她蹲着身子正照看着野人,“过来看看他的伤势。”

旁白(角色个人视角)向格兰特小姐索取庄园里的医药箱后,文榆处理好了伤员。

文榆“轻微骨折和软组织挫伤。我给他涂了扶他林软膏,缓解软组织疼痛;也把骨骼复位了,用小夹板和绷带固定,防止愈合过程中发生位移,还有利于损伤韧带的修复。事先申明我不是专业人士,诊断失误我不负责,治疗不好我也不负责。”

旁白(角色个人视角)“不用担心,我负责。我来照顾他。”黎女士边不客气地回答,边将野人搀扶起来:“不论如何,谢谢你救了我。我叫黎秋,你呢?你住哪个房间?”

陶乐嘉“陶乐……嘉,我的名字。我住403。”

旁白(角色个人视角)他要是再不说话,我就以为他也是个哑巴了。

旁白(角色个人视角)黎女士跟他站一起挺喜感的。这野人五官还算精致,黎女士呢虽然不是魁梧粗犷的肌肉女,但性格和长相都十分彪悍。他俩在我眼里就是一组反义词。于是,雷厉风行的黎女士拖着野人就这么走了。

旁白(角色个人视角)文榆拍拍我的肩膀,我还没反应过来他什么意思,他就开口说道:“格兰特小姐,请给我204号房的钥匙,他想住204。”

萝茜·格兰特“好的,那么最后一间就给卡琳住了。李瑞先生,402那房,我身体不便麻烦您带她去了。”

李瑞“没问题,格兰特小姐。”

旁白(角色个人视角)“跟我走吧。”这么说着,那张脸上绽放出一个亲和力爆棚而转瞬即逝的微笑,别说是让我跟他走了,我跟他姓都行!

旁白(角色个人视角)说不上来为什么,可能是比较合眼缘?所以我才对他很有好感,不过谈不上喜欢,我肯定不喜欢男人……男的怎么会喜欢男的呢?我可不是死同性恋。

旁白(角色个人视角)“咔嚓。” 203号房的房间被文榆用钥匙打开了,我回过神来,跟着他走进房内。

旁白(角色个人视角)一间卧室,以及一间浴室,空间不算大也不算小。床,床头柜,衣柜,目之所及仅有这些。仅有的个人物品就是放在床头柜上的医药箱了,说起来他为什么不用这个医药箱呢,还特意去借?

旁白(角色个人视角)文榆推开衣柜的门,里面有一堆摆得整齐的衣服。“你没有能换的衣服,我借你几件。我们身高、体型差不多。”

旁白(角色个人视角)他好热心,人看上去冷冰冰,心地还是蛮好的。如果我和他其中有一个人是女的,估计会发生点什么故事。

旁白(角色个人视角)嗯,好像哪里不对劲……我做这种假设干什么?

旁白(角色个人视角)怀着微妙的心情,我看着他走到阳台边上,一股似曾相识的感觉涌上心头。

旁白(角色个人视角)这个画面我见过的……什么时候……在哪里……每每深想就会觉得头痛欲裂,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胡滦“请问……我们之前见过吗?”

文榆“没有,我确定。今天是我们第一次见面。”

旁白(角色个人视角)文榆看着我,他的眼中同样存在着困惑。

文榆“可我总感觉我应该是认识你的——甚至在我们相遇前我就认识你了……但是这怎么可能呢?”

旁白(角色个人视角)巨浪在他的眼睛里翻滚搅动,以猛烈的冲击予人震撼:溺于深海吧,我心脏的鼓动声告诉我。

旁白(角色个人视角)“这个,那个,可能,就是说,上辈子有缘吧,哈哈。”我干笑几声,不敢再直视他的眼睛。

旁白(角色个人视角)……

旁白(角色个人视角)完了。

旁白(角色个人视角)完了!

旁白(角色个人视角)我完了!

旁白(角色个人视角)爸爸妈妈,爷爷奶奶,外公外婆,列祖列宗……郑重地告诉你们,我百分之两百喜欢上了一个男人。

旁白(角色个人视角)怎么会这样,我服了,我明明是个纯正的直男……

旁白(角色个人视角)算了,反正不犯法,听天由命啦!要是他也喜欢我,那正好我俩就在一起;要是他不喜欢我……嘶,我还没想过这种可能。

旁白(角色个人视角)如果他不喜欢我,那么我也不能强迫人家吧?但是我真的好喜欢他……没准他也喜欢我呢……呸,咱不能这么自恋……不是,万一呢,我是说万一呢?

旁白(角色个人视角)啊啊啊啊啊啊啊,烦死了!

旁白(角色个人视角)结论:我就是死同性恋。

旁白(角色个人视角)没了,睡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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