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圣城的晨光透过雕花窗棂,在凌棠素色的裙摆上投下斑驳的光影。
她指尖捏着那封昨夜拆阅的密文信件,羊皮纸边缘因反复摩挲而微微起卷,上面用暗纹墨水绘制的奥莱山轮廓,像一道无声的指令,压得她心口发沉。
凌棠“请替我向采儿和皓晨致歉。”
她对前来送行的侍从低声嘱咐,声音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
凌棠“就说……家中有急事,需即刻启程。”
侍从离去的脚步声消失在长廊尽头,凌棠最后望了一眼圣城的方向。
那里有她熟悉的伙伴,有温暖的守护。
可此刻,她只能转身,孤身走出城门。
没有侍卫跟随,密信里的内容容不得半分声张,她必须独自前往奥莱山。
出城的路起初还算平静,晨雾尚未散尽,林间的鸟鸣伴着她的脚步。
可当她踏入圣城外那片开阔的平原时,一种被窥视的寒意陡然爬上脊背。
她下意识地握紧了手中的法杖,杖身镶嵌的治愈水晶微微发烫,那是危险临近的预兆。
“桀桀……”
尖锐的笑声划破空气,七八道黑影从两侧的灌木丛中窜出,青灰色的皮肤在阳光下泛着油腻的光,正是魔族的爪牙。
他们的瞳孔里闪烁着贪婪的红光,显然早已盯上了这个落单的人类女子。
凌棠的心猛地一沉。
她是治疗师,毕生钻研的是治愈与防御的魔法,面对这般凶狠的追击者,她能做的实在有限。
凌棠“圣盾!”
她低喝一声,淡金色的光盾在身侧展开,堪堪挡住最先袭来的一道利爪。
可魔族的数量太多了。
灵力消耗量很大。
他们像闻到血腥味的鲨鱼,轮番冲击着光盾,利爪与光盾碰撞的脆响不绝于耳。
凌棠的额头渗出冷汗,她尝试着释放精神冲击,可那些魔族似乎早有防备,只是晃了晃脑袋,攻势反而更加猛烈。
“噗嗤——”
一声闷响,光盾在持续冲击下出现裂痕,一只淬着黑气的爪子趁隙穿过,狠狠抓在凌棠的肩膀上。
剧痛瞬间席卷全身,她闷哼一声,鲜血顺着指缝渗出,染红了浅色的衣衫。
她不敢停下,只能咬紧牙关向前奔跑。
身后的脚步声如影随形,每一次呼吸都牵扯着肩膀的伤口,疼得她眼前发黑。
她知道自己在朝着奥莱山的方向跑,那里的密林或许能提供一丝掩护。
可身体的力气正在飞速流失,嘴唇渐渐失去血色,变得惨白如纸。
脚下的路越来越崎岖,终于踏入了奥莱山边境的密林。
参天古木遮天蔽日,光影昏暗,可魔族的嘶吼依旧在耳边回荡。
凌棠的视线开始模糊,法杖几乎支撑不住身体的重量,就在她脚步一软,即将栽倒在地的瞬间,眼角的余光瞥见了一道身影。
那是个身着黑色长袍的男人,静静地站在不远处的树荫下,周身仿佛笼罩着一层化不开的暗影。
他的面容隐在阴影里,看不真切,可当他站在那里时,那些穷追不舍的魔族竟像是被无形的力量震慑,一时停下了脚步。
凌棠的意识在失血和疲惫中渐渐涣散。
她望着那个黑色的身影,像是抓住了最后一根稻草,却终究抵不过汹涌而来的黑暗。
在彻底失去意识前,她只觉得身体一轻,便坠入了无边的沉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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