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蕖一个人不放心？
范闲撇了撇嘴。
这世上还有人能伤得了阿蕖？
庄寒雁说这话，不就是在防着他吗？
芙蕖瞥了庄寒雁一眼，“范闲在这儿，你有什么不放心的？”
庄寒雁沉默不语，只是固执地站在原地，未曾有丝毫挪动。
范闲忽然福至心灵，对王启年使了个眼色，“王兄，我记得街角新开了家胭脂铺，据说有从江南运来的新品，不如你带庄小姐去看看？”
王启年会意，立刻上前，“庄小姐，在下对胭脂水粉略有研究，不如让我为您引路？”
庄寒雁狐疑地看了看范闲，又看看姐姐，最终在芙蕖温和的目光下不情不愿地跟着王启年离开了。
终于只剩下两人独处，范闲长舒一口气，引着芙蕖走进书局，“还没完全布置好，有些乱。”
芙蕖环顾四周，目光在新漆的书架和整齐的案几上流连，“已经很好了。你总是能把事情做得这样妥帖。”
这句简单的夸奖让范闲心头一热。
虽然书局能弄成这样大部分都是范思辙的功劳，但阿蕖的话让范闲厚着脸皮，直接将功劳全盘收下。
他忽然想起自己之前的纠结，犹豫片刻，还是开口道：“芙蕖，其实我……”
“嗯？”芙蕖转头看他，眼中带着询问。
范闲看着芙蕖，准备好的话突然卡在喉咙里。
他该怎么开口？
说自己因为她的能力而有些许的自卑？
说自己像个吃软饭的小白脸？
这些话听起来真的既矫情又可笑。
“我是说……开业那天，我给你准备了一个惊喜。”最终，他改口道。
芙蕖眼睛一亮，“什么惊喜？”
“现在说出来就不叫惊喜了。”范闲笑道，心中的郁结不知何时已经消散大半。
看着芙蕖好奇又期待的表情，他突然明白，自己之前的纠结多么可笑。
无论外界如何看待，他们之间的感情才是最重要的。
“那我拭目以待。”芙蕖抿嘴一笑，忽然压低声音，“其实……母亲出嫁后，庄府里确实忙乱，但我之所以犹豫，是因为……”
“因为什么？”范闲凑近了些。
看着范闲的神情，芙蕖还是将逍遥派传来的消息给咽了回去。
“因为雁雁那丫头，总说要考验你，我怕她捣乱。”芙蕖无奈道，“不过现在看来，她虽然嘴上不饶人，心里已经接受你了。”
范闲心中一暖，忍不住握住芙蕖的手，“你放心，我会让所有人都知道，我范闲是配得上你的。”
芙蕖怔了怔，随即明白过来，“阿闲，你何必在意这些？我们之间……”
“我知道。”范闲打断她，轻轻捏了捏她的手，“但我有我的骄傲。澹泊书局只是开始，会开遍天下。我会让你以我为荣。”
芙蕖凝视着他坚定的眼神，忽然展颜一笑，“傻子。”
阳光透过新装的窗棂洒进来，在二人之间投下斑驳的光影。
范闲忽然觉得，其他那些权力啊、地位啊，在这一刻都变得微不足道。
他想要的，不过是能与眼前这个人并肩而立，在彼此的眼中看到自己的倒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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