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猫蹭了蹭芙蕖的绣鞋,芙蕖干脆将它重新抱回了自己的怀里。
黑猫在芙蕖怀中突然竖起耳朵,琥珀色的竖瞳死死盯着门槛处。
这时,众人发现门槛处不知何时,多了道少女的身影。
细看,她竟然和凤天雕刻的少女雕像一模一样。
少女缓缓走了进来,对着凤天福了一礼,“爹。”
凤天盯着她笑了笑,带着她和芙蕖行礼,“女儿,这就是爹常常对你说的昭阳长公主殿下。快,来给殿下行礼。”
少女看起来有些不太正常,行为举止都很是僵硬。
像是得了什么关节不好的病症。
“伍娘见过殿下。”
芙蕖微微颔首,“你可是哪里不太舒服?”
凤天咬了咬下唇,似是不愿意对芙蕖撒谎,“殿下,臣……当年您教我的傀儡术,我没学会。后来,军堡里来了个高人,教会了我另一个傀儡术。伍娘就是我亲手制作的傀儡。”
芙蕖当然知道她是傀儡,她那自带的空间里,起码藏着几万傀儡。
每一个看起来都比眼前这个姑娘要像正常人的多。
可凤伍娘听到她爹暴露出她的身份,眼中立刻浮现出一丝不满,甚至是恨意。
但面上,她依旧一脸清纯,“客人们可是要住下来?”
芙蕖点头,“这是当然。你要送本宫去吗?”
凤伍娘羞怯地点点头,“嗯。客栈到处都在修缮,只有最里面的最好的甲字号房还完好无损。您要不要去那儿?”
芙蕖看了宣夜一眼,点了点头。
“甲字号房请随我来。”
伍娘转身引路,裙裾分毫不晃。
凤天再次跪地恭送,“殿下慢走,容老臣明日见您。”
芙蕖转身离去,走到半夏身边,随手给了她一道灵气,唤醒了她。
半夏见再无吓人的东西,便赶紧起身,跟在了芙蕖身后。
可甲字号房实在太远,半路上,半夏害怕,上前挽住了芙蕖的胳膊。
走廊两侧的灯笼随着伍娘的脚步次第亮起,照出墙柱上密密麻麻的抓痕。
有些痕迹还很新,缝里还残留着暗红碎屑。
“客人小心台阶。”
伍娘突然停步,指向某块看似平整的地板。
芙蕖金眸微闪,看见木板下渗出粘稠黑雾,隐约形成挣扎的人形。
黑猫从她怀中窜出,精准避开所有危险区域,尾巴尖却始终勾着她的裙带。
青石板路的尽头,甲字号房的门帘用红线串着铜钱编织而成,夜风拂过时发出招魂铃般的脆响。
伍娘取钥匙的姿势很怪。
她直接拧开自己的左手拇指,从空洞的指骨里掏出一把青铜钥匙。
“殿下请。”
她推门的刹那,屋内十二盏长明灯同时燃起火焰。
最惊人的是床帐边悬挂的那幅画。
画中女子与芙蕖有七分相似。
“这画?”半夏声音发颤。
伍娘突然歪头,“是爹亲手画的。”
芙蕖指尖轻抚过画,突然转头看向伍娘空洞的眼睛,“你恨他。”
不是疑问,是断言。
少女的笑容僵在脸上,嘴角“咔嚓”裂开一道缝。
“伍娘告退。”
她倒退着出了房门,裙下露出双红绣鞋。
离开前,鞋尖上悄然滚落下几颗会转动的眼珠。
关门声响起时,窗棂上突然浮现无数指痕,像有什么东西在拼命想爬进来。
很快,又恢复平静。
芙蕖和宣夜对视一眼,让迟雪保护好半夏后,两人一同拉开最里面的房门。
门轴转动的声响像是老妪的呜咽,腐朽木屑簌簌飘落。
屋内烛台忽地自燃,却不是寻常的暖黄火光,而是泛着青白的冷焰,将整间屋子映得宛如浸泡在寒潭之中。
那袭红嫁衣悬在房梁正中,金线绣的并蒂莲在幽光下泛着血痂般的暗红色。
嫁衣下摆无风自动,隐约露出半截素白手腕。
皮肤莹润如生,指甲却泛着尸斑的乌青。
衣襟处微微敞开,能看见脖颈处一道细若发丝的红线,沿着锁骨蜿蜒至后背,像是被人精心缝制过的痕迹。
“是张完整的人皮。”
宣夜剑鞘轻挑衣摆,带起一阵刺鼻的沉香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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