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报——”
斥候飞身下马,单膝跪地,“良崖王世子刘琰携礼队已至城外十里亭,打着议亲的旗号!”
芙蕖手中令旗一顿,眼中寒芒乍现,“来得倒是时候。”
她转身望向州牧府方向,嘴角勾起一抹冷笑,“传令,撤下刀兵,开正门迎客。”
州牧府正厅内,沉香木案几上已摆满珍馐美馔。
小乔端坐在屏风后,一袭藕荷色罗裙衬得肤若凝脂。
她不安地绞着手中丝帕,透过雕花缝隙望向厅堂。
那位良崖的世子刘琰正与芙蕖的父亲乔越寒暄,一袭月白锦袍倒也称得上面如冠玉。
“今日的刘琰……”大乔悄声在她耳畔道,“看着倒是人模人样。”
小乔刚要点头,却见刘琰身后转出一个蓄着山羊胡的中年男子。
那人一双三角眼不住地在厅内陈设上扫视,活像只嗅到腥味的狸猫。
“那位是……”
“刘扇,世子的堂叔。”大乔低声道,“听闻此人最是奸猾。”
宴席刚开,刘扇剥着大虾,算是有些无礼地直接开口,“乔州牧,此次议亲,我良崖可是诚意十足啊。”
他一挥手,侍从们抬上十口描金红漆箱,“请看这大雁一对、钱一百万……”
乔越微微蹙眉。
这些聘礼虽贵重,却都是寻常之物,毫无心意可言。
尤其是按康郡这边的礼制,良崖王室下聘必以猞猁为聘兽。
“咦?这笼子里是……”
小乔的贴身侍女小桃突然出声。
她好奇地掀开最后一个笼子上的红绸,顿时瞪大眼睛,“这……这是猞猁?怎么长得和鼠鼬似的?”
厅内霎时寂静。
笼中灰不溜秋的小兽正抱着一颗干果啃得欢实,见光受惊,“吱”地一声钻进了稻草堆。
丁夫人手中茶盏“当啷”落在案上,面颊涨得通红,“就是鼠鼬!”
她声音发颤,“良崖就是这般作践我女儿的?”
刘扇捋着胡须,不慌不忙道:“夫人有所不知,如今猞猁难求啊。”
他三角眼斜睨着乔家众人,“况且我们沿途奔波,哪有工夫猎取?再说了——”
他突然提高声调,“寻常百姓家用的不都是鼠鼬么?”
“嗖——!”
破空之声骤响,一支白羽箭擦着刘扇头皮飞过,将他头上镶玉金冠击得粉碎。
玉片四溅中,刘扇惨叫一声踉跄后退,被自己的衣摆绊倒,“砰”地摔了个四仰八叉。
满座哗然。
众人回头,只见芙蕖手持铁胎弓立于厅门,玄色披风无风自动。
朝阳从她身后照进来,在地上投下一道修长的阴影。
“乔芙蕖!”刘扇狼狈爬起,指着她尖声叫道,“你乔家欺人太甚!怎敢对贵客如此无礼?”
芙蕖不紧不慢地又抽出一支箭,搭上弓弦。
弓如满月,箭尖直指刘扇咽喉,“贵客?”
她冷笑一声,声音如冰刀刮骨,“你算哪门子的贵客?”
刘琰终于坐不住了,起身挡在堂叔面前,“乔将军,这是何意?”
“何意?”芙蕖箭尖微移,对准了刘琰眉心,“你们打着议亲的旗号,却用鼠鼬充猞猁,当我乔家都是瞎子不成?”
她步步逼近,铁靴踏在青砖上声声如雷,“既然毫无诚意,又何必来此自取其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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