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羽箭破空而去，惊起城头一群灰鸽。
刘琰竟猛地拽过刘扇挡在身前，箭矢穿透那人咽喉时，溅起的血珠在秋阳下划出三道猩红弧线。
“守城！”刘琰抹着脸上温热的血，声音扭曲得变了调，“敢言降者，诛九族！”
秋风突然转烈，卷着血腥味漫过战场。
乔芙蕖立于玄鸟旗下，玄铁甲胄在初秋的阳光下泛着冷光，肩头鎏金披风被风吹得猎猎作响。
她抬手，身后三十万焉州铁骑同时勒马，整齐划一的铁蹄声震得大地微颤。
“阿蕖，望京城墙上的守军已不足三千。”
李相夷策马贴近，黑色面甲下露出一双如星眼眸。
芙蕖唇角微勾，从箭囊中抽出一支通体漆黑的箭。
箭簇上幽蓝寒光流转。
“刘琰。”
她轻唤良崖世子的名字，声音不大却让城墙上那个金甲身影猛然一颤。
弓弦震动，黑箭破空。
城墙上一位正要举起令旗的将领喉间突然绽开一朵血花，直挺挺栽下城垛。
紧接着第二箭、第三箭……每一箭都精准带走刘琰身侧一名亲卫。
第七箭射出时，那位世子殿下终于崩溃，金冠歪斜地滚下城墙，狼狈不堪。
“破城门！”
芙蕖淡淡下令，声音里听不出喜怒。
霎时间，两三百架改良过的投石机同时发出怒吼。
李相夷设计的配重系统让这些庞然大物投出的石弹比寻常射程远了三分之一。
裹着火油的巨石呼啸着砸向望京城门，爆开的火焰将精铁包裹的城门烧得通红。
“放箭！”
随着副将比彘的吼声，五千弓手同时放箭。
特制的火油箭在空中划出密集的流星雨，落入城内点燃了半个皇城。
城墙上的守军刚要反击，却发现焉州军的箭矢竟能穿透他们引以为傲的三层重甲。
“城门红了！”
李相夷突然策马上前，黑色披风在身后展开如翼。
他从马鞍旁取下一个古怪的铜管，对准城门方向。
只听“轰”的一声巨响，铜管喷出炽白火焰，正中城门铰链处。
这是只有芙蕖和李相夷才知道的“火药”。
“冲车！”
二十头披甲战牛拉着的巨型冲车开始加速。
车头包铁在阳光下闪着寒光，车身上绘制的玄鸟图腾栩栩如生。
当冲车撞上城门的瞬间，整座望京城墙都为之一震。
已经烧得脆弱的城门轰然倒塌，扬起漫天烟尘。
芙蕖拔出腰间长剑，剑锋直指城内。
“焉州儿郎，随我——”
“杀！！！”
三十万铁骑如洪流般涌入城门。
最前排的玄甲重骑兵手持丈八长矛，所过之处敌军如割麦般倒下。
中军的轻骑兵则不断向两侧抛射箭矢，压制试图合围的守军。
而芙蕖亲率的赤羽近卫更是锐不可当，每人左臂上都绑着李相夷设计的折叠钢盾，右手持特制弯刀，在巷战中如入无人之境。
李相夷始终策马紧贴芙蕖左侧，少师剑出鞘时带起一片银光。
“皇宫。”芙蕖剑锋转向远处金碧辉煌的殿宇，声音冷峻，“我要刘琰跪着交出玉玺。”
当玄鸟旗插上望京皇城最高处时，初秋的夕阳将整个战场染成血色。
芙蕖站在大殿前，看着被按倒在地的刘琰，忽然想起三个月前李相夷在军帐中对她说的那句话，“阿蕖，这一世，我定要助你君临天下。”
她转头，正对上李相夷温柔的目光。
秋风掠过，吹起他额前一丝黑发，那眼神暧昧得让她心头微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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