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危的病时好时坏。
某个雨夜,他再次发作,将小乔禁锢在怀中,力道大得几乎捏碎她的骨头,“你是我的……谁都不能抢走……”
小乔不挣扎,只是柔声安抚,“是,我是你的。”
她太了解他的执念。
他书房暗格里锁着她幼时戴过的银铃铛,她随手写过的诗稿被他用金箔裱起,甚至她掉的发丝,他都收在锦囊里贴身携带。
这种病态的占有欲,小乔全盘接受。
“谢居安,”她在他耳边轻语,“你不需要锁着我,因为我永远不会离开。”
谢危浑身一震,眼底的混沌逐渐清明。
他低头吻她颈侧的淤痕,声音沙哑,“若我有一日失控杀了你……”
“那你也要好好活着。”小乔微笑,“替我看着未来这盛世,可如我所愿。”
……
昭阳宫的地窖终年不见天日,唯有七十二盏青铜灯昼夜不熄。
芙蕖赤脚踏过刻满符咒的青砖,腰间玉佩在昏暗里泛着幽幽青光。
三年来,她每夜子时必来此处,锦袖拂开水晶罩时,里面一对蛊虫正纠缠成同心结的形状。
“王上,‘同命蛊’已成。”苗疆老医跪在血玉蒲团上,银发间的蝎骨簪簌簌作响,“雌蛊食情,雄蛊饮血,从此同生共死……”
芙蕖指尖轻触水晶罩,蛊虫突然剧烈翻腾。
她迅速缩回手,腕间金铃铛已蚀出细密孔洞。
这是第三十七次试验,终于养出不伤宿主的蛊王。
小乔孕吐最厉害那夜,芙蕖亲自端来酸梅汤。
月光透过鲛纱帐,照见妹妹腕上新添的淤青。
谢危昨夜发病时留下的。
“胡说!”
芙蕖捏碎瓷碗,碎片差点割破掌心。
她若无其事地抹去妹妹眼角泪珠,“明日有个苗疆神医进宫,你且试试他的方子。”
老医者捧着鎏金蛊盒进丞相府时,谢危正在书房自缚双手。
昨夜他险些折断小乔的肋骨。
银链深嵌腕骨,血珠顺着手腕滴在《谏逐客书》上,将“死谏”二字染得猩红。
那隐居苗疆的老医者看过谢危后,摇头叹息,“离魂症无药可医,唯有以情为引,以血为药。”
小乔毫不犹豫地割破手腕,将血滴入药碗,“用我的血。”
谢危目眦欲裂,铁链哗啦作响,“蛮蛮!你疯了!”
小乔却捧着他的脸,额头相抵,“谢居安,你疼我也疼,你疯我也疯。这辈子,你甩不开我了。”
老医者最终留下一剂”同心蛊”。
雌雄双蛊,同生共死。
小乔主动将药碗的血倒入蛊盒,笑道:“夫君可知,这蛊叫‘相思子’?中蛊之人若变心,便会肠穿肚烂……”
谢危死死攥着那瓷瓶,第一次在众人面前落泪,”蛮蛮,我不要你为我至此……”
“可我要。”她又将蛊虫渡入他唇间,笑得温柔又决绝,”我要你长命百岁,与我白头偕老。”
自此,谢危的离魂症虽未痊愈,却再未伤过小乔。
每当他发作,只需小乔一声轻唤,便能将他拉回人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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