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阵疾风掠过,吹散芙蕖鬓边碎发。
“成王败寇,我认。”魏劭忽然笑了,沾血的牙齿在月光下白得瘆人,“可我夫人从未参与屠城,长生更是稚子无辜——”
“铮!”
少师剑出鞘三寸,寒光截断他的话语。
李相夷冷声道:“你如今这样下场,不过是天道轮回,报应不爽罢了。”
芙蕖手中的剑在灯火中熠熠生辉,“昔日你屠城时可曾想过?”
她指尖轻轻一点,“那些百姓家中,也有稚子?”
夜枭的啼叫声突然划破夜空。
郑楚玉趁机摸向袖中暗藏的银簪,却被魏劭一把按住手腕。
“别动。”他低声道,掌心温度灼人,“待会我破开东南角,你带着长生——”
“晚了。”
芙蕖突然抬手,廊下立刻传来婴儿啼哭。
乳母抱着襁褓走出阴影,小长生正挥舞着藕节般的手臂哇哇大哭。
郑楚玉双腿一软,险些跪倒在地。
院中的梨树剧烈摇晃,残花混着血雨簌簌落下。
魏劭的刀“咣当”砸在青石板上,震起几片带血的花瓣。
“要杀要剐冲我来!”他双目赤红,喉间发出野兽般的低吼,“把孩子还给我!”
芙蕖玄色王袍被风吹得猎猎作响,她居高临下地看着这个曾经不可一世的敌人,眼中没有半分怜悯,“魏劭,斩草除根的道理,本王不用你来教。”
“报!”
传令兵突然狂奔入院,“朱夫人在押送途中企图自尽,现已被制伏,正押往渔郡!”
芙蕖大喜,“好!等朱夫人押到渔郡,本王定重重有赏!”
昭国将士爆发出一阵欢呼,可这喜悦却像刀子般扎进魏劭心口。
他踉跄后退半步,被郑楚玉的笑声钉在原地。
“真是活该!”郑楚玉抚着袖中玉扣,眼泪大颗大颗砸在地上,“表哥,心心念念的女人,灭了你满门……”
她突然揪住魏劭的衣领,“可即便是现在,你看着她时,眼里还有光!就算她这样,你也不很她吗?”
魏劭的沉默像一柄钝刀,将郑楚玉最后一丝理智斩断。
“表哥,你若是能逃走,就再也别回来了,也别管我和长生了。”她凑到魏劭耳边,声音轻得像毒蛇吐信,“长生他,其实根本不是你的孩子。那时我恨你只爱昭阳王,早就给你带了顶绿帽子。”
她后退一步,嘴角渗血,却笑得愈发癫狂,“是你伤透了我的心,魏劭。来世,还是不要再见了。”
突然,郑楚玉像离弦的箭冲向乳母。
芙蕖抬手制止侍卫,冷眼看着她夺过孩子。
郑楚玉低头凝视怀中的婴孩,月光为她镀上一层柔和的母性光辉。
她低声喃喃自语:“娘活不了了,就不让你一个人在这个世上吃苦了。”
下一秒——
“噗嗤!”
银簪狠狠刺入孩子细嫩的脖颈,鲜血喷溅在她狰狞的脸上。
“贱人!”
芙蕖的身影如鬼魅般闪现,手中的剑寒光闪过,郑楚玉的右臂齐根而断。
断臂还保持着抱孩子的姿势,在空中划出一道血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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