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九思踉跄一步，掌心还残留着幻境里未干的血迹。当他看清眼前熟悉的陈设，瞳孔骤缩，“我们回藏雷殿了？”
他猛地抓住芙蕖手腕，灵力如潮水般探入她灵脉，“阿蕖，为什么打破幻境？你的伤……”
确认她神魂完好无损后，才颤抖着将人拥入怀中。
玄色外袍上未散的雷息与芙蕖发间冷香交融，他埋首在她颈窝，声音哑得不成样子，“你已经……完全恢复了？”
“啪！”
花如月一掌拍开白九思后背，硬生生挤进两人之间。
她整个人扑进芙蕖怀里，“师父上次说想知道千年前的事……”
少女仰起脸，“我和白九思还没说完呢。”
白九思被挤得后退半步，腰间“长相守”玉扣撞在案几上，发出清脆的响。
他眯眼盯着霸占师父怀抱的师妹，突然冷笑，“是谁在黄泉渡口，把师父的养魂玉坠当暗器砸我脸上？”
“总比某个在诛仙台假戏真做，差点把我本命剑折断的混蛋强！”
花如月反唇相讥，手却悄悄攥紧芙蕖衣袖。
芙蕖指尖轻点，三盏浮空茶盏在晨光中流转。
“所以……”她将其中一盏推给白九思，“千年怨侣是假？”
“是。”
白九思接过茶盏时，指尖故意擦过她手背。
另一盏飘向花如月，水面浮现她当年在命盘上做的手脚，“逆天改命是真？”
花如月骄傲抬头，“当然！”
最后那盏茶悬在三人中间，芙蕖垂眸轻笑，“那现在……”
“现在师父该休息了！”花如月突然跳起来，袖中飞出十二道安神符，“某些人装深情装了一千年，该轮到我——”
“什么叫装深情？滚蛋！”
白九思的结界瞬间笼罩整座殿堂，将张牙舞爪的师妹隔绝在外。
他俯身将芙蕖打横抱起，唇角勾起胜利的弧度，“阿蕖想知道的事……”
窗外惊雷乍响，盖住了他后半句话。
但芙蕖看清了他的口型。
“我都慢慢讲给你听。”
……
晨光穿透云层时，芙蕖的指尖还残留着白九思枕畔的温度。
她凝视着熟睡中眉目舒展的徒弟，轻轻吻了一下他，再将一缕灵力注入他心口。
那是最纯净的护心咒，足以抵挡三次致命伤。
虚无之境内。
万千星轨交织的核心处，与芙蕖容貌无二的天道本体正在啃指甲。
当感应到熟悉的气息逼近时，祂手忙脚乱地把啃秃的指尖藏进袖中，却掩不住周身紊乱的法则丝线。
“你骗了我。”芙蕖的素履踏碎一片星云，“不该说些什么吗？”
天道本体猛地睁眼，鎏金竖瞳里闪过道的洪流。
祂张了张嘴，突然被自己口水呛到，咳得整片星海都在震颤。
“怎么？当年不是你说——”芙蕖一脚踩上祂虚化的神座，碾碎了三颗代表小世界的星辰投影，“只要我合道，便可以破除我两个弟子的悲惨命数？”
她指尖凝聚出契约金纹，“还有许诺的天道功德呢？”
本体蜷缩在神座角落，试图用长发遮住心虚的表情，“这不是……那个……”
星轨突然剧烈震荡。
芙蕖掐住祂脖子的瞬间，三万六千个小世界的投影同时黯淡。
她凑近那张与自己一模一样的脸，嗅到腐朽的法则气息，“你怕不怕……”
红唇勾起魔性的弧度，“等本尊抽离此界时，吞了你补身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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