芙蕖的拇指蹭过江照的下唇。
两人的呼吸先于唇瓣相触。
芙蕖闭上眼睛,感觉到江照的鼻息拂过自己脸颊,带着淡淡的薄荷糖味道。
就在这个即将成吻的瞬间,后车窗突然传来“咚”的一声。
罗胖胖的大脸贴在玻璃上,手里举着四杯奶茶,嘴型夸张地说:“冰的要化了!”
芙蕖噗嗤笑出声,那个未完成的吻变成落在江照鼻尖的一记轻咬。
江照哀怨地瞪了眼破坏气氛的胖子,转头却看见芙蕖眼中盛满星光。
她用手指点了点自己嘴唇,又按在江照心口。
相信……
等回到丽溪,等月色正好,等风也温柔。
情意也恰好正浓。
引擎发动时,最后一片银杏叶从挡风玻璃上滑落。
芙蕖透过后视镜看了眼医院大楼,某个窗口里,项思兰正数着钞票往袜子里塞。
她收回目光,将江照的手拉过来按在自己膝头。
银杏叶在车轮卷起的风中飞舞,如同无数金色的蝴蝶,追着越野车驶向暮色深处。
……
丽溪九月的阳光像融化的金子,铺满整个庭院。
芙蕖眯着眼看向蹲在枣树下的曹胖胖。
那个平日里圆滑得像抹了油的算盘似的男人,此刻正用树枝在干裂的泥地上画着歪歪扭扭的圈。
“我是扣了你工资,还是少发了你奖金?”芙蕖推开雕花木窗,风立刻扑了进来,“最近整天这副丢了魂的样子?”
曹胖胖被惊得一哆嗦,手里的树枝“啪”地断成两截。
他转身时脸上条件反射堆起谄笑,却比哭还难看,“老板您说哪儿的话……”
“哎~这不是……”曹胖胖的视线飘向远处光秃秃的黄土坡又收回来,“诶~”
他搓着胖手,喉结上下滚动,像条缺水的鱼。
庭院里传来靴子碾过的声音。
江照不知何时站在葡萄架下,白衬衫袖口卷到手肘。
他对芙蕖眨了眨眼,比了个“OK”的手势,然后一把勾住曹胖胖的后衣领。“走,请你喝冰镇汽水。”
半小时后,堂屋里的冰盆驱散了燥热。
江照把青瓷碗往八仙桌上一放,碗底凝结的水珠立刻在桌面洇出一个小圆圈。
“要说咱们胖胖这桩心事啊……”他像说书人般一拍桌子,“得从几年前那天说起……”
木代立刻抓起一把瓜子,眼睛亮晶晶的。
连正在擦东西的罗韧都放慢了动作。
炎红砂的匕首在指尖转了个花,稳稳插在装蜜瓜的盘子里。
“曹胖胖家与曹金花家是世交,俩娃娃还在娘胎里就指腹为婚。”江照的声音像浸了冰水,清冽中带着戏谑,“谁知咱们胖胖长大后,死活看不上那个比他还壮的小青梅。”
芙蕖抱臂靠在窗边。
往常这时候,曹胖胖早该小跑着递湿毛巾端酸梅汤了,现在却连衣领被汗水浸得发黄都浑然不觉。
他嘴唇干裂起皮,眼下挂着两个青黑的眼袋,活像在戈壁滩上跋涉了三天三夜。
随着绘声绘色的描述,一个逃婚少年的形象逐渐清晰。
二十出头的曹胖胖在订婚宴前当众毁了婚约,趁着月黑风高夜偷偷溜了出来,上了火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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