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傻桃花。”芙蕖望向窗外飘雪,“你当祈国那位‘无权无势’的四皇子真是求娶佳人?”
她叹了口气,“谁让我们北苑弱呢?弱国压根连说不的资格都没有。”
姜桃花猛地扑进姐姐怀里,眼泪浸透了芙蓉色的衣襟。
芙蕖感觉到温热的泪水渗过层层锦缎,终于放柔了声音:“等我去祈国后,你务必要把北苑的骑兵练好……”
她抚着妹妹颤抖的背脊,“到时候阿姐带你去看江南的桃花,比我们御花园的……要好看得多。”
铜漏的水滴突然重重一响,烛芯爆了个灯花。
姜桃花抬起头时,脸上泪痕已干,唯余眼底烧着一簇火,“阿姐放心,等你回来那日,北苑的军旗……定会插在祈国的城楼上。”
芙蕖抱着姜桃花的手微微收紧,指尖陷入妹妹华贵的织金衣袖里。她低头时,发间的凤钗流苏垂落,在姜桃花的脸颊上投下细碎的光影。
“乖,等我回来。”
芙蕖的声音轻得像一片雪,却沉得似一块冰。
她抬手从腰间取下一枚青玉令牌,塞进姜桃花掌心,“逍遥阁的暗桩,从今日起归你调遣。”
指尖在令牌上轻轻一叩,发出清脆的声响,“若遇棘手之事,便让他们去办——无论朝堂还是后宫。”
她捧起妹妹的脸,拇指缓缓摩挲过姜桃花微红的眼尾,声音低而冷,“记住,非常之时,行非常之法。”
袖中的匕首滑出半寸递给姜桃花,寒光映在两人交叠的衣袂上,“该杀的人,一刻都别留。”
姜桃花攥紧令牌,玉质的棱角硌得掌心生疼。
她仰起脸,眼底最后一丝稚气褪尽,只剩下淬了毒的决绝,“阿姐放心,桃花……不会让你失望的。”
……
祈国边境的官道上。
北苑的和亲队伍在苍茫暮色中蜿蜒如赤练蛇,朱漆马车轮毂碾过碎石发出的声响,惊起道旁枯树上栖息的寒鸦。
芙蕖斜倚在铺着白虎皮的软榻上,鎏金护甲有一下没一下地敲击着窗棂,将落日余晖切割成碎片落在她半阖的眼睑上。
“公主,咱们到祈国界碑了。”
青苔跪坐在熏笼旁,正用银簪拨弄着炭火。
跳跃的火光映着她圆润的脸庞,将眉心那点朱砂痣照得鲜红欲滴。
“也不知道祈国王室是个什么情况。”她递上一盏温好的梅子酒,“最好他们都生得天真无邪才好呢。”
芙蕖突然睁眼,对着青苔勾了勾手指,等她凑过来。
指节轻轻敲过青苔眉心,在小姑娘吃痛的抽气声中留下一道浅红痕迹。
“天真无邪?”她低笑着用护甲挑起车帘。
界碑那头,几个祈国边吏正将鞭子抽在运粮的奴隶背上,血珠溅在地上。
“你啊,要是武力值能匹配脑子就好了。”芙蕖放下车帘,“天家怎么会有单纯之人呢?呵,天家骨肉,哪个不是披着人皮的豺狼?”
青苔绞着衣带不敢接话,车厢里只剩熏香噼啪的声响。
芙蕖忽然从暗格里取出鎏金匕首,刀尖挑着颗蜜饯递到青苔嘴边,“吃吧,补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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