芙蕖居高临下地看着她，“你既然大张旗鼓来了相府，斓衣阁就不用回去了。”
杨万青恭敬地趴伏在地，“是，殿下。”
“带她去西厢房。”芙蕖漫不经心地摆手，“好生……照看。”
待脚步声远去，姜一从阴影处现身，“殿下真信这叛主之奴？”
“真话里掺着毒，才最要人命。”芙蕖瞥了他一眼，“她倒是不会说谎，但……确实不可信。斓衣阁估计如今已经人去楼空。你派人看着杨万青，一有风吹草动……”
芙蕖突然捏碎案上药碗，她抬手将染血的瓷片掷出，钉入廊柱的瞬间，惊起檐下栖雀。
“便将计就计，一锅端了他们，一个不留。”
姜一有些激动，恭敬行礼，“是！殿下。”
……
孟臻臻攥着袖中画卷，指尖发颤。
如今的相府早已不是她能随意走动的地方，贵妾的身份让她连院门都难出一步。
可这幅《日照千峰图》，关乎兄长，更牵连世子表哥。
“表哥……”她趁着世子来探望时，将画卷悄悄塞进点心匣子，“兄长爱吃我做的糕点，务必亲手交给我兄长。”
世子刚踏出府门，暗处便闪过一道黑影。
“啪——”
身旁丫鬟手中的食盒骤然坠地，滚出的不是糕点，而是一卷画轴。
更巧的是，匣子正落在巡逻侍卫的火把旁，火舌一舔，顷刻间化作灰烬。
……
“砰！”
沈在野踹开芙蕖的房门，一把将她按在榻上。
他眼底翻涌着骇人的风暴，掌心死死扣住她纤细的手腕，“为何阻我？你我之间并无利益相关，为何要阻碍我行事？”
鎏金护甲在锦缎上刮出裂帛之声，芙蕖却笑得妩媚，“相爷这话好没道理……”
她突然抬腿抵住他腰腹，“画是孟氏的，与本宫何干？”
沈在野呼吸粗重，鼻尖几乎贴上她的，“那火把为何偏偏那时经过？”
她指尖描摹他暴起青筋的脖颈，“那肯定是巧合呀。”
芙蕖慵懒地掀起眼帘，鎏金护甲轻点沈在野紧绷的胸膛，“再说了，不过一幅赝品，你急什么？”
沈在野眸光骤亮，掌心向上摊开，“给我。”
“求我。”
红唇吐出两个字，带着蜜糖般的黏稠。
“呵。”沈在野指节捏得发白，“你以为没了这幅画，案子本相就查不下去了？”
芙蕖突然发力将他推开，翻身趴在软枕上，墨发如瀑垂落，“既然不求，那就滚吧。别在这里碍着本宫的眼。”
榻前阴影笼罩，沈在野俯身时松香盈袖，“夫人想独占真相……”
他的唇瓣擦过她耳垂，“好拿捏为夫？”
“你猜~”
尾音尚未消散，整个人突然被拦腰抱起。
沈在野的气息铺天盖地压下来，“夫人，一起合作如何？”
芙蕖指尖挑起他下巴，“知道代价吗？”
温热掌心突然捂住她的唇。
沈在野眼底暗潮翻涌，“知道，所以……夫人千万别说出来。”
芙蕖勾住他的脖颈，所有想说的话，最后都被吞没在交缠的呼吸里。
那幅真迹此刻，正安然躺在她床榻下的暗格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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