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想什么？”
沈在野凑近她耳畔，声音混在人群的欢呼里，音色却像一坛陈年佳酿。
芙蕖没有回答，只是将两人交握的手举到眼前。
鎏金护甲在火光映照下，与他指间的玉戒交相辉映。
这一刻，她忽然无比清晰地意识到。
若要一统这天下，眼前这个男人，要么成为她最锋利的剑，要么……
“我们回家吧。”
她轻轻捏了捏他的手指。
沈在野怔了怔，眼底似有星火炸开。
他忽然收紧手指，力道大得几乎让她发疼，“好，我们回家。”
归途的巷道幽静许多。
月光将两人的影子拉得很长，时而交叠，时而分离。
路过一株开得正盛的合欢树时，沈在野突然将她抵在树干上。
落花纷纷扬扬洒下，有几瓣沾在他肩头，像极了喜服上的绣纹。
“芙蕖……”他低唤她的名，指尖抚上她唇角，“今日那杯毒酒……”
芙蕖突然仰头吻住他，将未尽的话语堵在唇齿之间。
合欢花的甜香在鼻尖萦绕，她尝到了他唇间残留的酒气。
是宴会上那壶西域葡萄酒的味道。
远处传来更夫的梆子声，惊起树梢栖息的夜莺。
沈在野喘息着松开她时，发现她鎏金护甲不知何时已经抵在自己心口。
只要再进一寸，就能刺破皮肉。
“怕吗？”
芙蕖眼中映着月色，像两潭深不见底的寒泉。
沈在野低笑，突然握住她的手腕，让那锋利的护甲真正贴上自己的胸膛，“我的命……在你几次三番帮助我，救我时……”
心跳透过薄薄的衣料传来，震得她指尖发麻，“早就是你的了。”
芙蕖猛地抽回手，转身大步走向沈府的方向。
沈在野望着她的背影，看着夜风吹起她的衣袂，像极了展翅欲飞的凤凰。
只不过这一次，她走向的，是他们的家。
……
夜风带着最后一丝凉意，卷起沈府廊下的纱帘。
芙蕖倚在窗边，指尖捻着一片飘落的合欢花瓣。
鎏金护甲早已卸下，素白的指尖在月光下泛着玉般的光泽。
“夫人还不歇息？”
沈在野的声音从身后传来，带着沐浴后的水汽。
他仅着素白中衣，衣襟微敞，露出锁骨处一道陈年箭伤。
芙蕖转身时，发梢扫过案上红烛，火光忽地一跳。
“在看什么？”
他靠近，身上沉水香混着酒气，将她困在窗棂与胸膛之间。
芙蕖指尖的花瓣突然脱手，飘飘荡荡落在沈在野衣襟上，“这个时节，北苑的雪，该化了。”
烛火“啪”地爆了个灯花。
沈在野忽然握住她的手，引着她抚上自己心口。
掌下心跳如雷，震得她指尖发麻。
“这里……”他声音哑得不成样子，“也化了。”
窗外惊起一只夜莺，扑棱棱掠过树梢。
芙蕖忽然踮脚，唇瓣擦过他滚动的喉结。
沈在野呼吸一滞，打横将她抱起时，案上烛台倾倒，蜡泪在青砖地上凝成红梅般的痕迹。
芙蓉帐暖，沈在野的吻落在她颈间，“今日为何饮那毒酒？”
芙蕖纤指轻挑，骤然扯断他束发的丝带。
霎时青丝如墨瀑倾泻而下。
她俯身凑近，吐息如兰，“本宫想让人知道，既然敢对本宫下毒，就该想清楚——”
玉指轻抚过他的喉结，“这毒，会不会反噬己身……”
作者有话说感谢读者唐燕90的年度会员，加更八章哦！这是第二章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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