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在野突然翻身将她压下，锦被上绣的鸳鸯被揉皱成一团乱影。
月光透过纱帐，在他们交缠的身影上投下斑驳的光痕。
芙蕖咬住他肩头时，尝到了血与博山香交织的味道。
远处传来三更鼓响，惊不散满室旖旎。
沈在野的指尖描摹着她腰间剑痕，忽然低笑，“听说公主当年，三千破敌军三十万时，可真是勇猛无双啊……”
“闭嘴。”
芙蕖以吻封缄，将未尽的话语碾碎在唇齿之间。
晨光微熹时，沈在野醒来发现枕畔空余一缕青丝。
妆台上压着张字笺，墨迹未干，“待山河一统，再与君论长短。”
他摩挲着字迹低笑，忽然发现窗台上摆着个青瓷小瓶。
里面插着支带露的合欢花，花瓣上还沾着昨夜未干的烛泪。
可下一刻，沈在野就笑不出来了。
突如其来的脚步声惊落沈在野手中的合欢花。
湛卢踉跄着撞开房门，额前还挂着奔波的汗珠。
“王上吐血昏迷！太医说……说怕是中毒！”
沈在野抓起官袍的手顿了顿，昨夜芙蕖指尖划过他胸膛的触感犹在。
但下一刻，玉带扣清脆的声响惊醒了他的恍惚。
冲出府门时，晨露打湿的台阶上，分明有几道新鲜的车辙印。
他来不及想，就钻进了眼前的马车里。
马车朝王宫的方向急速驶去。
沈府内院。
芙蕖站在廊下，看着侍女们将最后一口鎏金箱笼抬上马车。
青苔捧着暖手炉欲言又止，直到姜六的身影如鬼魅般落在庭院。
“办妥了？”
芙蕖指尖拂过廊柱上未干的露水。
姜六单膝跪地，袖口还沾着王宫特有的龙涎香，“寅时三刻发的病，用的是北苑‘梦浮生’。”
他抬头时，眼底闪着寒光，“剂量控制得好，最多还有三月。”
青苔突然拽住芙蕖的衣袖，“殿下，我们就这么离开，那相爷他……”
“本宫的路，从来不在后宅。”芙蕖甩开她的手，鎏金护甲在晨光中划出冷冽的弧线，“本宫也不会为了个男人，停下自己的脚步。”
当最后一名侍卫翻身上马，芙蕖忽然回望主屋。
床榻上凌乱的锦被还保持着他们相拥的形状，案几上半盏冷茶映出她决绝的眉眼。
“如今，祈国的所有情报，都已经收入本宫的囊中。况且……祈王活不了多久了。”芙蕖看向青苔，“祈国还剩二皇子和四皇子。其余的皇子们都还年幼，不成气候。那二皇子不是什么省油的灯，愚蠢又狠毒。沈在野是不会放心留下单纯正义的四皇子与他争斗的，所以，他就必然会留在玉京助穆无瑕登顶王位。”
她眸光微闪，“祈国将乱，这是北苑最好的时机。”
“走。”
马蹄声淹没在街市的喧嚣中。
芙蕖掀开车帘，玉京城的轮廓在朝阳里渐渐模糊。
……
在所有人都没发现的时候，芙蕖早已带着她的亲卫悄然离去。
直到沈在野傍晚归家，才惊觉异样。
沈府主母阁楼内空荡如鬼宅，连他最熟悉的逍遥阁据点也尽数人去楼空。
“这不可能......”
他踉跄着推开一扇扇朱门，每间厢房里只余纱帐轻晃，案几上甚至残留着半盏已经凉透了的茶。
作者有话说感谢读者唐燕90的年度会员，加更八章哦！这是第三章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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