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精彩，真是太精彩了。”
南珩抚掌而笑，蟒纹锦袍上的金线在阳光下泛着阴冷的光。
他虽是对着芙蕖说话，那双狭长的凤眼却死死锁住宋小鱼，看起来就像是毒蛇盯住猎物，“孤竟不知，宋家藏着这般绝世高手……”
芙蕖将表妹往身后一拽，剑横在两人之间。
空气凝固得能听见花瓣落地的声响。
正当南珩眸中阴鸷愈盛时，御花园尽头突然传来慌乱的脚步声。
十二名金甲侍卫开路，明黄伞盖如流云般逼近，所过之处宫人跪伏一片。
“陛下驾到——”
老皇帝几乎是踉跄着冲进凉亭。
他发冠歪斜，苍老的手背上还沾着未干的墨迹，显然是从御书房匆忙赶来。
当浑浊的泪眼对上芙蕖眼角那粒朱砂泪痣时，老人浑身剧震，龙纹广袖抖得像风中的残叶。
“像……太像了……”枯瘦的手指颤抖着伸向芙蕖，却在即将触碰时畏缩地蜷起，仿佛怕惊散一场幻梦，“当年梓潼的泪痣……也是生在左眼尾……”
芙蕖静静站着，任老人颤抖的手撩起她的衣袖。
羊脂玉般的小臂内侧，一朵血色莲花胎记灼灼绽放。
那是系统植入的记忆里，楚皇后用凤仙花汁为女儿纹下的印记。
“小阿蕖……”
老皇帝突然嚎啕出声，九五之尊的威仪碎成一地。
他死死抱住芙蕖，滚烫的泪水浸透她肩头的云纹，“父皇的乖女儿啊……这些年你过得可好？”
芙蕖感到颈间一片湿热。
她垂眸看着老皇帝的发顶，系统植入的记忆如潮水涌来。
雪夜里，楚皇后将婴孩塞进影卫怀中时，老皇帝确实站在廊下阴影里，玉扳指在柱子上磕出深深的痕。
“陛下认错人了。”她突然开口，声音清冷如雪魄剑光，“民女姜芙蕖，不过是宋家请的习武师父。”
“朕知道！朕都知道！”
皇帝急急打断，从怀中掏出一卷泛黄的画轴。
展开时，绢布上楚皇后怀抱婴孩的画像已然褪色，唯有婴孩臂间那朵红莲鲜艳如初，“你三岁被江湖中人劫走，朕寻了整整十几年……”
“陛下！”侍卫统领突然惊呼。
只见老皇帝利落地解下自己的九龙玉佩，竟要往芙蕖腰间系，“即日起，恢复姜芙蕖嫡公主的身份，赐封号‘昭阳’。”
“父皇！”南珩终于按捺不住，“此女来历不明！何况楚家当年……”
“闭嘴！”老皇帝转身怒斥时，“阿蕖是我的女儿，你的亲妹妹！”
“等、等等！”
南瑞突然从人群中踉跄冲出，金冠上东珠乱颤。
他指着芙蕖，又指指自己，俊脸皱成苦瓜，“所以孤方才……差点调戏了自己的亲姐姐？”
满园死寂中，这位荒唐皇子突然捶胸顿足，“天道不公啊！既生昭阳，何生南瑞！”
他竟掏出面西洋镜左右端详，“同父同母，怎的姐姐美若谪仙，弟弟却……”
话未说完，突然被老皇帝一脚踹进花丛。
芙蕖冷眼瞧着这场闹剧。
宋小鱼则有些忐忑地挽住芙蕖的手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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