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船无声滑入雾中，两岸景物渐渐模糊，唯有水声潺潺。
不知过了多久，雾气突然散尽。
宋小鱼倒吸一口凉气——
眼前是一座矗立在孤岛上的朱红楼阁，飞檐反宇，层台累榭。
九重檐角上悬挂着青铜风铃，随风奏出空灵之音。
整座建筑灯火通明，檐下悬挂的琉璃灯将夜色染成七彩，倒映在环绕楼阁的曲水中，宛如天上宫阙坠入凡尘。
“这……这真是……”宋小鱼结结巴巴地指着那高楼，“在古代建这么高的楼，得花多少银子啊！”
芙蕖轻笑一声，接过她手中的伞，“残江月做的是刀头舔血的买卖，自然不缺银钱。”
她抬眸望向最高处那扇雕花窗，“只是能将楼建到九重……这位大当家，倒是个妙人。”
小船靠岸，早有青衣侍女提着琉璃灯候在码头。
见二人下船，齐齐福身，“二位贵客请随我来。”
踏上汉白玉阶，宋小鱼才发现整座楼阁的栏杆竟是用整块翡翠雕成，廊柱上镶嵌着夜明珠，每一步都踏在金丝楠木的地板上。
她忍不住蹲下身，用手指摸了摸地板纹路，“这要是撬一块回去……”
“起来。”芙蕖用伞尖轻点她后背，“不要丢人。”
宋小鱼讪讪缩回手，却仍忍不住一步三回头。穿过雕花月洞门，眼前豁然开朗——
中央一座鎏金舞台悬浮在水池之上，十二名舞姬正随箜篌声翩跹起舞。
她们身着轻纱，腕间金铃随着旋转叮当作响。
舞台四角立着青铜仙鹤灯盏，鹤嘴吐出的青烟在空中凝结成各种瑞兽形状。
“这是……仙女跳舞吧？”
宋小鱼看得目瞪口呆。
一曲终了，舞姬们如花瓣般散开。
未等余音散尽，又一队着胡旋舞装的舞姬踏水而来，腰间银链在灯火下流光溢彩。
她们旋转时裙摆绽放如花，露出缀满珍珠的绣鞋。
宋小鱼拽着芙蕖的袖子兴奋摇晃，“阿姐你早就该带我来这儿了！”
她眼睛亮得惊人，“你说说，这么好的日子，何必和那南珩斗来斗去？”
芙蕖没有答话。自踏入楼阁起，她就察觉到暗处至少有二十道视线锁定了她们。
“走。”芙蕖突然握住宋小鱼的手腕，“既然来了，带你去碰碰运气。”
绕过舞台，迎面是两扇乌木雕花门。
守门的彪形大汉见二人走近，沉默地推开大门。
刹那间，声浪如潮水般涌来。
宋小鱼倒吸一口凉气，眼前的景象让她彻底呆住。
十丈见方的大厅内，数十张赌桌呈八卦阵排列。
每张桌前都围满了锦衣华服的客人，他们手中的金筹码在灯下熠熠生辉。
天花板上悬挂着七层夜明珠灯，折射出的光芒将整个空间照得如同白昼。
芙蕖径直走向最中央的骰宝桌，沿途赌客纷纷避让。
不仅因她腰间悬挂的玄铁令，更因那身生人勿近的气场。
“走。”芙蕖忽然握住宋小鱼的手，“既然来都来了，那就去碰碰运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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