芙蕖闻言转身，眸中寒光乍现。
她盯着面前的白衣男子，一字一顿道：“她可以不跟我们一起，但若是她少了一根头发——”
指尖在他腰间的刀鞘上轻轻一叩，发出清脆的铮鸣，“我会让你们‘残江月’所有人，统统给她陪葬。”
白衣男子不慌不忙地轻笑一声，俯身凑近芙蕖耳畔。
他温热的吐息拂过她的耳垂，“公主放心。既然您都这么说了……”
折扇“唰”地展开，遮住两人交错的视线，“宋小姐在我们这儿，保证连根汗毛都不会少。”
芙蕖指尖轻抚腰间令牌，抬眸扫过男子的脸，唇角勾起一抹似有若无的弧度，“希望你们说到做到。”
上官鹤轻笑一声，银质面具折射着烛火，在他线条分明的下颌投下变幻的光影。
他侧身做了个“请”的手势，宽大的雪白衣袖如鹤翼舒展，袖口暗绣的银色云纹随着动作若隐若现。
穿过三重鲛绡帷帐，最里间的陈设让芙蕖眉梢微动。
整间屋子竟是用整块紫檀木雕凿而成，四壁刻满异兽图，每只异兽的眼睛都嵌着不同颜色的宝石。
正中央的赌桌通体莹白，竟是整块羊脂玉打磨而成，桌上整齐码放的金银锭在夜明珠照耀下灿若星辰。
“没有荷官？”
芙蕖指尖划过玉桌边缘，触手生温。
上官鹤的银靴踩在织金地毯上无声无息。
他忽然贴近芙蕖身后，温热的呼吸拂过她耳畔，“有的。”
他声音里带着蛊惑般的笑意，“不过……在下现在还不想让他来。”
芙蕖不动声色地向前半步，转身时裙裾旋开如水中涟漪。
上官鹤突然伸手按住芙蕖欲抽离的衣袖，“公主就不想问在下些什么？”
他指尖微微用力，上等云锦在他指腹下发出细微的摩擦声。
芙蕖轻轻抽回袖子，唇角笑意未达眼底，“有什么好问的？”
上官鹤面具下的眉头蹙起。
他忽然摘下面具，银质物件落在玉桌上发出清脆的“叮”声。
烛光霎时流淌在那张堪称绝色的面容上。
他生得一双含情目，眼尾微微上挑，左眼角一颗泪痣平添三分风流。
鼻梁高挺如刀削，唇色却嫣红如女子涂了胭脂。
最妙的是那肌肤，在灯火映照下竟如极品羊脂玉般透出莹润光泽。
“公主不想知道我的身份？”
他向前逼近一步，身上沉水香的气息扑面而来。
芙蕖连睫毛都没颤动一下。
她缓步走向赌桌，月白色裙摆扫过上官鹤的靴尖，“本宫知道啊。”
上官鹤瞳孔骤然紧缩。
他这张脸向来所向披靡，便是皇宫里最严厉的女官见了也要脸红心跳。
可眼前这位公主……
“残江月的二当家，上官鹤。”芙蕖施施然落座，从袖中取出一方雪帕擦拭手指，“本宫说的对不对？”
静默片刻后，上官鹤突然放声大笑。
他笑声清越如玉石相击，眼角却微微发红，“好一个昭阳公主！”
他猛地撑在赌桌两侧，将芙蕖困在双臂之间，“那公主可知，我为何要邀您来此？”
芙蕖抬眸看他，眼中依旧平静无波。
若是此刻她能听见上官鹤的心声，定会觉得好笑。
她此生见过的美人实在太多，眼前之人，并不能轻易引起她内心的波澜。
于是，上官鹤此人正疯狂怀疑自己是否今日敷粉太厚，或是熏香不够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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