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珩不置可否地勾起唇角。
他起身时,黑色劲装上的暗纹如水波流动,腰间悬挂的青铜令牌与桌角相碰,发出清脆的“叮”声。
“但问题是……”上官鹤快步跟上,声音里满是忧虑,“你真不怕到时候鸡飞蛋打,赔了夫人又折兵?”
南珩猛地转身,凌厉的目光如刀锋般扫来。
他重新戴上面具,冷声吐出两个字,“多事。”
离十六大步流星地走向门外。
夜风掀起他玄色衣袍的下摆,隐约露出靴筒上暗藏的匕首寒光。
上官鹤望着他离去的背影,无奈地撇了撇嘴,“看看,我真要说实话吧……人又不爱听。”
他慢悠悠地踱到窗前,望着被乌云半掩的残月,忽然轻叹出声,“怎么办呢?哎~”
最后看了眼空荡荡的赌桌,上官鹤袖中滑出一枚金骰子,在指间转了个漂亮的花式,随即转身没入黑暗之中。
……
夜风卷着血腥气拂过回廊,上官鹤推门而出时,眼前的景象让他瞳孔骤缩。
芙蕖执伞而立,月白色的披风在夜风中纹丝不动。
她身前跪伏着一个锦衣华服的富商,十几个黑衣侍卫将其护卫按在地上,刀刃抵着咽喉。
离十六站在宋一梦身侧,面具下的唇角绷成一条直线。
“求您饶命!小人知错了!”
富商额头磕在青石板上,发出沉闷的“咚咚”声。
鲜血从他额前渗出,在月光下泛着诡异的暗红色。
芙蕖伞尖轻挑,迫使富商抬头。
象牙骨伞的尖端不知何时弹出三寸寒芒,在尉迟延肩上刺出一点猩红。
“我还是喜欢你方才嚣张跋扈的模样。”她声音轻柔得像在谈论今晚的月色,“怎么不继续了?要不你恢复一下?”
上官鹤注意到宋一梦脸色煞白,手指紧紧攥着离十六的衣袖。
她刚想开口,芙蕖一记眼风扫来,小姑娘立刻转身面朝栏杆,假装对远处的灯笼产生了浓厚兴趣。
“杀了。”
两个字轻飘飘落下,如同判决。
黑衣侍卫手起刀落,尉迟延的求饶声戛然而止。
鲜血喷溅在汉白玉栏杆上,像绽开了一朵妖冶的花。
于信从阴影中走出,单膝跪地,“此人名尉迟延,江南盐铁使的妻弟。”
他双手奉上一卷染血的账册,“名下产业无数。”
芙蕖指尖在账册上点了点:“明日午时前,我要看到‘地府’接手了他所有的产业。”
她忽然转头看向离十六,唇角勾起意味深长的弧度,“大当家觉得呢?”
离十六面具下的喉结滚动了一下。
他看见芙蕖的侍卫们取出青瓷瓶,将暗红色粉末洒在尸体上。
血肉触到粉末的瞬间发出“嗤嗤”声响,转眼间连血迹都消融殆尽,只余一缕青烟袅袅升起。
“呕——”
宋一梦终于支撑不住,捂着嘴干呕起来。
芙蕖叹了口气,一记手刀利落地劈在她后颈。
小姑娘软绵绵倒下时,被芙蕖稳稳接住,打横抱在怀中。
月光下,公主的侧脸依旧平静如冰,连睫毛都没颤动半分。
上官鹤不自觉地后退半步。
他看见离十六垂在身侧的手攥紧又松开,指节泛着青白。
夜风突然变得刺骨,卷着不知从何处飘来的柳絮,打着旋儿掠过染血的栏杆,不细看像极了纸钱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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