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位姐姐……”岳凝歪着头打量芙蕖，忽然狡黠一笑，纤纤玉指揪住燕迟的衣袖轻轻晃动，“方才听下人说你带了位仙女回府，莫非就是……”
她故意拖长尾音，杏眼滴溜溜转着，“我未来的嫂嫂？”
“啪嗒”一声，燕迟手中削到一半的雪梨跌落在地，在青石板上滚出老远。
他慌忙俯身去捡，起身时却因动作太急，额头险些撞上芙蕖的下巴。
两人呼吸交错间，一缕带着莲花清香的发丝拂过他的鼻尖，惹得他耳尖瞬间红得滴血。
“莫要胡言！”燕迟声音都变了调，手忙脚乱地解释道：“这位是医仙谷的姜谷主，我特意请来为姑祖母看诊的……”
岳凝眼睛滴溜溜一转，突然发难。
她身形如燕，右掌裹挟着劲风直取燕迟面门。
燕迟猝不及防，竟愣在原地。
电光火石间，一只素手轻描淡写地横插进来。
芙蕖广袖翻飞如流云，仅用三根手指便抵住了岳凝的攻势。
“咦？”
岳凝眼前一亮，当即变招。
她足尖轻点，整个人如穿花蝴蝶般绕着芙蕖游走，掌风带起满地海棠花瓣。
芙蕖却始终站在原地，单手负于身后，仅用右手应对。
她指尖如拈花，每次都能精准点在岳凝招式薄弱处：
“肩肘再沉三分……”
“转腕时气走少阳……”
“这一式若配合鹤步……”
岳凝越打越是心惊，这看似随意的指点，竟将她苦练多年的招式破得干干净净。
更令她惊喜的是，每被点破一处，体内滞涩的内息就通畅一分。
燕迟在一旁看得目瞪口呆。
阳光透过树隙，为芙蕖月白色的身影镀上一层金边。
她从容不迫的模样，宛如谪仙临世。
“好了好了。”
见两人过了三十余招仍不停手，燕迟终于忍不住插入战局。
他左手格开岳凝的掌风，右手却下意识护在芙蕖身前，生怕她被波及。
恰在此时，秦莞恭敬地朝着芙蕖福身行礼，“弟子秦莞，拜见师父。”
她低垂的眼睫微微颤抖，余光却不自觉地瞟向燕迟护在芙蕖身前的手。
那只骨节分明的手，此刻正小心翼翼地虚扶着芙蕖的腰际，像是守护着什么珍宝。
岳凝明亮的杏眼在师徒二人之间来回转动，突然蹦跳着来到秦莞身边，好奇地扯了扯她的衣袖，“你师父看起来比你还年轻呢，活脱脱像是画里走出来的仙子。”
秦莞指尖轻轻拂过腰间药囊上的流苏穗子，唇角微扬，“医道造诣，原就不以年岁论高低。”
她望向芙蕖的眼神中盈满敬慕，“若这世间真有人能当得起‘医仙’之称……必是师父无疑。”
话音未落，芙蕖已轻笑着摇头，发间银簪在阳光下流转着柔和的光晕，“莞儿不必妄自菲薄。”
她向前迈步，腰间禁步纹丝不动，“在我眼里，你已经足够优秀了。”
这句话仿佛触动了什么。
秦莞的眼眶突然泛红，晶莹的泪珠在眼中打转。
她下意识向前迈了半步，又急忙止住脚步，纤白的手指紧紧攥住衣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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