芙蕖却已张开双臂。
那个微微颤抖的身影落入怀中过后不久,她肩头的衣料渐渐被温热的泪水浸湿。
“别怕。”芙蕖轻声在秦莞耳边说道,声音轻柔如春风拂柳,“既然选择了这条路……确定了自己的目标。”
她轻轻拍了拍徒弟的背脊,“就昂首挺胸地走下去,一直往前走,别回头。”
秦莞的泪水愈发汹涌,不一会儿就将芙蕖的肩头浸透。
待情绪稍缓,她才惊觉失态,慌忙取出绣帕要为师父擦拭,“弟子失礼了……”
大长公主朗声笑道:“我们武将之家,最烦那些虚礼。”
她亲切地拍了拍秦莞的肩,“秦姑娘救过老身性命,这份真情实意,老身记在心里呢。”
庭院里微风拂过,卷起几片海棠花瓣。
燕迟望着相拥的师徒二人,不自觉地摸了摸腕间那根褪色的红绳。
阳光透过树隙,在芙蕖月白色的衣裙上投下斑驳的光影,衬得她越发谪仙临世。
……
安阳侯府的梅园里,夜风拂过枝头残存的几朵晚梅,将幽香送入雕花窗棂。
烛火在鎏金灯台上轻轻摇曳,映得梳妆台前的铜镜泛着朦胧的光晕。
紫苏正小心翼翼地取下芙蕖发间最后一支银簪,忽然瞥见铜镜中谷主微蹙的眉头,“谷主当真就这么原谅秦娘子了?”
她手中的玉梳顿了顿,“当初她那般……”
“紫苏。”芙蕖指尖轻点妆台,一枚落在台上的梅花瓣无风自动,“无论是现在还是将来,莞儿都会是最得力的助手。”
她望向镜中,眼底闪过一丝难以捉摸的情绪,“就像这梅花,明知要凋零,还是开得这般动人。”
铜镜映出紫苏撅起的小嘴:“行吧,谷主你说什么便是什么。您总是比奴婢想得周全。”
她拿起犀角梳,轻轻梳理着芙蕖如瀑的青丝,“反正……您总是比奴婢想得周全,也比奴婢聪明多了。”
窗外忽然传来夜枭的啼叫。
芙蕖抬手示意噤声,指尖在虚空中画了个奇特的符文。
烛火猛地窜高,将两人的影子投在墙上,竟显出几分狰狞。
“这侯府上空血煞之气凝聚。”芙蕖声音压得极低,“两日内必见血光。”
她轻轻拍了拍紫苏搭在她肩膀上的手,“你明日不要单独行动,行事也要小心一些。”
紫苏挺直了腰板,发间珠花随着动作轻轻晃动,“有谷主在,奴婢才不怕呢!”
她骄傲地扬起下巴,“再说了,今日您露的那手功夫,怕是连燕世子都看呆了……”
“正是要他们看明白。”芙蕖唇角微扬,取下腕间的玉镯放在妆台上,发出清脆的声响,“日后行事才更方便。”
她突然转头,烛光在她侧脸投下深浅不一的阴影,“燕迟此人,洞察力非同一般。从今日起,暂时切断与逍遥阁、天机楼的联系。”
紫苏手中动作一顿,随即郑重点头,“奴婢明白。”
夜风忽然加剧,吹得窗棂咯咯作响。
芙蕖望向窗外那轮被乌云半掩的月亮,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妆台上的玉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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