吉时将至,安伯侯府门前已是十里红妆。
芙蕖立在燕迟身侧,看着越来越近的送亲队伍。
新娘子乘坐的八抬鎏金花轿在阳光下熠熠生辉,轿顶的鎏金喜鹊随着轿夫步伐轻轻颤动,仿佛下一刻就要振翅高飞。
“新娘子到了!”
喜娘尖锐的嗓音划破长空。
岳稼身着大红喜服,腰间玉带在阳光下流转着温润的光泽。
这位素来沉稳的世子此刻额角渗出细汗,在众人起哄声中走向花轿。
“请娘子下轿——”
没有回应。
花轿纹丝不动,只有轿帘上的珍珠流苏在风中轻轻摇晃。
岳稼又唤了三声,每一声都比前一次更急切。
芙蕖注意到他握紧的拳头指节已经发白,而燕迟的眉头也越皱越紧。
“不对劲。”
燕迟低声道,温热的气息拂过芙蕖耳畔。
她微微颔首,指尖已经悄然捏住三枚金针。
当岳稼终于掀开轿帘时,一股浓重的血腥味瞬间弥漫开来。
轿中端坐的新娘身着绣金凤的嫁衣,可脖颈之上空空如也。
那颗戴着华丽凤冠的头颅不翼而飞。
鲜血浸透了嫁衣下摆,在轿底积成暗红的血洼。
“啊——!”
喜娘的尖叫声撕破了喜庆的氛围。
宾客们乱作一团,有人打翻了酒席,精致的瓷盘摔得粉碎;有人仓皇逃窜,撞倒了摆满喜果的案几。红枣、桂圆滚落一地,被慌乱的人群踩得稀烂。
燕迟与芙蕖交换了一个眼神,随即纵身跃上台阶,“黑甲卫!”
他一声令下,数百名玄甲士兵如潮水般涌出,将侯府围得水泄不通。
铁甲碰撞之声令人胆寒。
大长公主踉跄着向前几步,“我的孙媳……”
话音未落,老人两眼一翻就要栽倒。
芙蕖闪身上前,一掌抵住她后心,注入一道灵力护住心脉。
另一手取出安神丹送入老人口中,“凝姑娘,快扶老夫人回去歇息。”
送亲队伍中,一位年轻男子突然冲出,指着岳稼厉声喝道:“魏某千里送亲,竟让你安伯侯府害了我家小姐!”
他袖中滑出一柄短剑,寒光凛冽。
岳稼一把扯下胸前红花,玉冠下的面容因愤怒而扭曲,“魏言之!本世子还未质问你们护送不力,你倒恶人先告状!”
燕迟冷眼旁观片刻,突然拔剑出鞘。
剑锋划过青石地面,溅起一串火星,“所有人不得离开!”
他目光如电扫过送亲队伍,“在真相查明前,诸位就暂住侯府吧。”
魏言之脸色大变,正要争辩,两名黑甲卫已经一左一右架住了他。
芙蕖站在阶上,目光落在花轿旁那滩渐渐扩散的血迹上。
猩红的轿帘被芙蕖素白的手指掀起,浓重的血腥味顿时扑面而来。
她面不改色地俯身探入轿中,月白色的衣袖在沾血的轿厢内格外刺目。
“颈骨断面平整,应是利器一刀斩断。”芙蕖的声音冷静得可怕,“但轿内喷溅血迹太少……”
她的指尖悬停在嫁衣领口处,“这嫁衣是死后穿上去的。”
秦莞紧随其后钻进轿子,纤细的手指轻轻拂过轿壁。
当她退出来时,裙角不慎沾上一滴血迹,在素色罗裙上晕开一朵暗红的花。
“师父竟也精通仵作之术?”
秦莞瞪圆了眼睛,丹蔻指甲无意识地掐进掌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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