芙蕖转身时,与秦莞对视,“为师知道你一直都崇敬沈毅,所以就算是跟我学医,也是为了想当好一名仵作。”
她唇角微扬,“今日这案子并不难,倒是个好教材。你想要的,正好机会就在这里,不要错过了。”
燕迟对芙蕖此刻的自信刮目相看。
他了解芙蕖,她从不说大话。
她说不难,那这个案子确实不难。
于是,燕迟不动声色地靠近,袖口与芙蕖的衣袖相触,发出细微的摩擦声,“可有线索?”
“轿子不是第一现场。”芙蕖指向轿底那滩诡异的血迹,“若是在轿中遇害,血迹应该呈喷射状,轿壁上的血量也不会这么少。”
她忽然抬眸,与燕迟四目相对,“凶手就在送亲队伍里。”
秦莞咬着下唇思索,“可宋国公府嫡女的身份尊贵,若是想要尽快找到证据,并不容易……”
她突然噤声,因为芙蕖的指尖正轻轻点在燕迟的胸口。
“知道什么是钓鱼执法吗?”
芙蕖的声音忽然带上一丝狡黠。
燕迟感到胸口那一点温热,喉结不自觉地滚动,“愿闻其详。”
“我们放出消息,就说……”芙蕖凑近他耳边,吐息如兰,“有位神探勘验了现场,就已经掌握了决定性证据。”
她退开时,眼中闪着狐狸般的光芒,“说得似是而非些,更容易让人相信。那做贼心虚的人,自会露出马脚。”
燕迟剑眉微挑。
今晚的月光格外明亮,穿过庭院的海棠树,在芙蕖脸上投下隐约又细碎的光斑,衬得她此刻的笑容格外生动。
“此法……”
燕迟刚开口,就被秦莞打断。
“太冒险了!”她急得扯住了芙蕖的袖子,“若凶手不上钩……”
“莞儿。”芙蕖反手轻拍徒弟的手背,“这案子很特殊。”
她转向那顶染血的花轿,“凶手行事如此张扬,必是有所依仗。加之,有人那急不可耐地要嫁祸安阳侯府的样子,这破绽……实在太明显了。”
她突然压低声音,只有近在咫尺的燕迟能听见,“只是这种方法,你要少用。不是每次都能奏效的。”
燕迟倾身靠近芙蕖,温热的呼吸拂过她的耳畔,“阿蕖是说……魏言之?”
芙蕖唇角微扬,发间银簪随着点头的动作轻轻晃动,“他方才如此想要急着给安阳侯世子定罪,那必然是他就算不是凶手,也一定知道些什么。”
她忽然抬眸,眼中闪过一丝狡黠,“只是,他那模样像不像被踩了尾巴的狐狸?”
燕迟看到这个样子的芙蕖,此刻心口只觉得滚烫得吓人。
他不由自主又向前半步,两人衣袂几乎交叠,“阿蕖要亲自参与查案?”
“我倒是想……”芙蕖忽然转向秦莞,“为莞儿求个机会。”
她抬眸时,长睫在眼下投下一片阴影,“她自学验尸之术多年,缺的只是个施展的机会。”
燕迟目光在师徒二人之间转了个来回。
秦莞紧张地攥着衣角,丹蔻指甲在素色罗裙上掐出几道褶皱。
“既然是阿蕖开口……”燕迟的声音不自觉地柔和下来,“若此案能破,我定向大理寺或者刑部举荐秦姑娘任职仵作。”
秦莞猛地抬头,眼中瞬间盈满泪水。
她正要行礼,却被芙蕖按住肩膀,“还不谢谢燕世子?”
“多、多谢世子!”
秦莞的声音带着哽咽,却在对上芙蕖鼓励的目光时挺直了背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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