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息吧，编剧先生。”
芙蕖五指成爪，从血泊中扯出一团朦胧白光。
那光团剧烈挣扎着，隐约浮现出比熊惊恐的脸。
她随手划开一道空间裂缝，将灵魂体扔了进去。
裂缝闭合前，传出一声如同现代电梯一样“叮”的提示音。
“沈慈。”
八名“阎罗”应声而入。
他们沉默地拖走尸体，唯有为首的黑衣男子单膝跪地，“属下这就去取虎符。”
芙蕖甩去匕首上的血珠，忽然瞥见墙角有本笔记。
翻开纸页，上面密密麻麻记载着原剧本的走向。
“呵。”
幽冥火从指尖燃起，将笔记烧成灰烬。
……
夏初的蝉鸣刚起，芙蕖便在东宫召见了新任枢密使秦迁。
他是秦夜的亲哥哥，也是芙蕖的心腹之一。
鎏金冰鉴里镇着的酸梅汤冒着丝丝凉气，她指尖轻点案几上的兵制改革图，朱砂笔在“调兵权”三字上画了个血红的圈。
“三权分立？”秦迁捧着奏章的手微微发抖，“这要动多少人的饭碗……”
“先从千羽军开始。”芙蕖突然将一枚青铜虎符扔进冰鉴，惊起几滴冰凉的水珠，“明日早朝，你递这道折子。”
窗外槐花簌簌落下，有几瓣飘进窗棂，沾在秦迁汗湿的后颈上。
他离开时，听见东宫乐坊正在排演新曲，童声清脆地唱着：
“铁甲将军夜渡河，星稀月冷鬼唱歌~
千羽箭，破金锣，谁家儿郎泪滂沱~
爹爹骨，埋荒坡，皇家援兵迟又多~
红妆轿，过南坡，七郎抢走新媳妇~”
秦迁脚步骤停。
这童谣字字不提造反，却句句戳心剜骨。
他回头望去，只见芙蕖倚在窗边，正漫不经心地把玩着一支金步摇。
步摇垂下的珍珠随着童谣节奏轻轻晃动，像在给孩童们打拍子。
……
三日后，楚归鸿在醉仙楼宴客。
窗外市井喧嚣中，那首童谣已变了调：
“虎符藏，刀枪磨，将军夜夜梦金戈~
千羽军，十万多，何时踏破帝王坡~”
“砰！”
楚归鸿摔碎了手中的琉璃盏。
酒液溅在他紫金蟒袍上，晕开一片暗红。
“少帅息怒。”他的心腹荣华压低声音，“童谣而已……”
“童谣？”楚归鸿一把揪住荣华衣领，“你听不出这是在暗示本帅要造反？”
虽是愤怒，但他的冷汗也顺着脊背滑下。
楚归鸿跌坐回椅中，终于想起这几日的异常。
兵部的同僚突然避而不见，往日巴结他的文官们集体染病告假，连最得宠的胡姬今早都莫名失踪了……
“备马！”他猛地起身，“本帅要面圣！”
……
御花园的石榴花开得正艳，老皇帝却阴沉着脸将茶盏砸在龙纹砖上。碎瓷片飞溅到芙蕖裙边，被她若无其事地踩住。
“楚家小儿当真存了反心？”
“父皇明鉴。”芙蕖奉上一卷密函，“千羽军近日频繁调动，儿臣不得不多想。”
密函展开，老皇帝盯着那个密函的内容，浑浊的眼中渐渐聚起风暴。
“陛下！”太监尖声通报，“楚将军求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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