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官鹤轻抚她的长发，“明日我便去‘拜访’他们。”
芙蕖闭着眼轻笑，“你总是知道我想要什么。”
她突然抬头，直视他的眼睛，“上官，若我要你永远做我阴影中的剑……”
上官鹤以吻封缄，这个吻带着血腥气和誓言的味道。
当他们分开时，新月的清辉已洒满窗棂。
属于女帝芙蕖的时代，才刚刚开始。
……
金銮殿上，芙蕖一袭明黄龙袍端坐九龙金椅上，十二冕旒微微晃动。
登基大典刚过三日，朝堂上仍弥漫着一股微妙的气氛。
“陛下，高相已在午门外候旨。”礼部尚书躬身禀报。
芙蕖指尖轻敲龙椅扶手，鎏金护甲与沉香木相击，发出清脆的声响。
“宣。”
殿门次第而开，曾经权倾朝野的高相身着素服，未戴冠冕，一步步走入大殿。
他比芙蕖记忆中苍老许多，鬓角全白，背脊却挺得笔直。
“罪臣，叩见陛下。”
高相在丹墀前跪下，额头触地。
殿中百官屏息。
谁都知道这位国舅爷曾如何阻挠女帝登基。
“高卿年事已高，朕体恤老臣，特准你回乡颐养天年。”芙蕖声音不疾不徐，“苏州别院景致甚好，明日便启程吧。”
朝臣们交换着眼色。这比预料中温和。
没有抄家，没有流放，甚至保留了名誉。
但所有人都明白，这温和之下是更彻底的放逐。
高相颤抖着谢恩时，芙蕖余光瞥见站在武官首列的南珩攥紧了笏板。
退朝后，芙蕖在御书房召见了南珩。
初夏的风穿过雕花窗棂，带着御花园新开的芍药香气。
南珩行礼时，芙蕖注意到他眼下有淡淡的青色。
“皇妹……”南珩仍保持着旧时称呼，却在触及芙蕖眼神时改口，“陛下召臣弟有何吩咐？”
芙蕖将一叠奏折推过案几，“北境军报，南疆税赋，漕运章程……朕封你为亲王，不是让你在府里赏花逗鸟的。”
南珩苦笑，“臣弟昨夜刚处理完河东旱灾的折子。”
“能者多劳。”芙蕖示意女官添茶，雨前龙井的清香在室内漫开，“先帝在时就说你理事最妥帖。”
她故意顿了顿，“一梦近日可好？”
南珩眼神倏然柔软，“一梦她……前日还说想进宫给陛下请安。”
芙蕖轻笑。
她当然知道宋一梦为何不来。
她这个表妹，一直认为是自己抢了南珩的皇位，而有些心存芥蒂。
“去吧。”芙蕖摆摆手，“明日早朝朕要看到这些折子的票拟。”
这样的日子持续了半年。
南珩渐渐成为朝堂上最忙碌的人，芙蕖将六部棘手的事务都交给他，而他也确实处理得滴水不漏。
直到某个秋夜，上官鹤披着露水从兵部回来，看见芙蕖独自在灯下批阅奏章。
“南珩呢？”上官鹤解下沾满夜雾的披风，“这些本该是他……”
“宋一梦闯进枢密院，当着二十多位官员的面把他拽走了。”芙蕖揉着太阳穴，“说是再不见人影就要和离。”
上官鹤失笑，走到她身后轻轻按摩她的肩膀。
七个月的身孕让芙蕖的腰背承受着巨大压力，上官鹤的掌心温暖干燥，力道恰到好处。
“你也别太苛责他们。”他声音低沉，“新婚燕尔，可南珩这半年却几乎都住在衙门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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