腊月的一场大雪后，老皇帝突然昏倒在早朝上。
御医诊断后跪地颤抖，“陛下……怕是中风之症，需长期静养。”
芙蕖跪在龙榻前，恭敬地为父皇喂药。
老皇帝浑浊的目光在她脸上停留许久，突然道：“你……越来越像她了。”
药碗微微一颤。
芙蕖知道父皇说的是谁。
楚皇后，他一生最爱的女人。
“儿臣……不敢与母后相比。”她低声回应。
三日后，御前会议上，大臣们为监国之事争论不休。
新任兵部侍郎崔琰，也是“地府”阎罗之一，力荐芙蕖。
“南珩殿下体弱多病，如何担此大任？”崔琰冷声道，“皇太女协理朝政已久，深得陛下信任。”
争论持续到深夜。
最后，病榻上的老皇帝颤抖着写下诏书：皇太女监国。
那一夜，上官鹤潜入宫中。
芙蕖披散着长发，站在窗前看雪。
他从背后拥住她，嗅到她发间淡淡的血腥气。
今日又有大臣因反对她而被杖毙。
“你做得很好。”她头也不回地说。
上官鹤吻了吻她的后颈，“为你，万死不辞。”
芙蕖转身看他，眼中是从未示人的脆弱，“若有一天我……”
“不会有那一天。”上官鹤打断她，手指抚过她微红的眼角，“你会成为大靖最伟大的皇帝。”
……
老皇帝在次年春分驾崩。
丧钟响彻皇城时，芙蕖正与上官鹤在密室对弈。
她执黑子，轻轻放在棋盘天元位置。
“上官鹤，你要输了。”她轻声说。
上官鹤凝视棋局，突然笑了，“陛下好棋艺。”
芙蕖挑眉，“你叫我什么？”
“陛下。”上官鹤起身，郑重跪拜，“先帝遗诏已备好，崔琰控制了九门，北衙六军随时待命。”
芙蕖缓步走向衣架，那里挂着一件绣有十二章纹的明黄龙袍。
上官鹤为她更衣，动作轻柔如对待珍宝。
“南珩的舅舅和母妃不会轻易就范。”她说着，感受龙袍加身的重量。
上官鹤为她系上玉带，“他们当然不会。”
他附在她耳边低语，“但无论是禁卫军还是千羽军，不是都已被你的人控制了吗？”
当芙蕖身着龙袍出现在太极殿时，满朝哗然。
南珩的舅舅面如死灰，指着她怒吼，“妖女！你竟敢伪造遗诏！”
南珩主动上前一步，将他舅舅护在身后。
芙蕖不慌不忙地展开黄绢，“高相慎言。这遗诏上有传国玉玺为证。”
她眼神一冷，“还是说，你们高家想试试抗旨的后果？”
崔琰按剑上前，殿外传来整齐的踏步声。
全副武装的禁军已将大殿团团围住。
登基大典那日，晴空万里。
芙蕖头戴九龙金冠，一步步走上太和殿的玉阶。
在百官看不见的阴影处，上官鹤一袭黑衣，腰悬长剑，目光始终追随着那道耀眼的身影。
“众卿平身。”她的声音回荡在大殿中。
山呼万岁声中，芙蕖的目光穿过重重宫门，与阴影中的上官鹤短暂相接。
大典礼成后，芙蕖在寝宫召见上官鹤。
她已卸下繁重的冠冕，只着一袭素白中衣。
“陛下。”上官鹤行礼，却被她拉住手。
她难得流露出一丝疲惫，靠在他肩上，“今日朝堂上，我看到有几个老臣眼神不对。”
作者有话说《书卷一梦》明日完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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