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外传来曲肃压抑的抽泣声。
一阵晨风掠过，檐角铜铃叮当作响。
芙蕖回首望去，恰见一枝红梅探入窗内，殷红的花瓣落在紫苏掌心，映着新生的肌肤格外明艳。
“陛下……”紫苏指尖轻抚花瓣，唇角扬起虚弱的弧度，“您又救了我一次。”
芙蕖的手突然贴上她的额头。
这个动作太过自然，就像多年前她们还在药仙谷时，每次紫苏练功发热，她都会这样试她体温。
“紫苏。”芙蕖忽然唤她，指尖顺着发丝滑到她耳后，“你可知道……”
话到此处竟罕见地顿了顿，“这些年来，朕早把你当成是我的妹妹。”
一枝梅影斜斜映在芙蕖脸上，将她凌厉的眉目都染上几分温柔。
紫苏忽然剧烈颤抖起来，她想哭，可胸口的伤让她连呼吸都疼。
只能死死攥住芙蕖的袖角，像溺水之人抓住浮木。
“傻丫头。”芙蕖忽然捏住她的鼻尖，就像当年教训偷懒的小侍女，“再扯裂伤口，朕就让曲肃去守三年边关。”
紫苏破涕为笑，却立即疼得倒抽冷气。
芙蕖连忙扶住她后心，掌心渡来温润灵力。
紫苏能清晰感受到每一缕灵力游走的轨迹。
“陛下。”紫苏蓝眸中泛起水光，却倔强地不让泪落下，“阿伊莎已经死在王庭了。从今往后，我只是您的紫苏。”
芙蕖忽然轻笑，指尖点了点她鼻尖，“你留在我身边一辈子？阿史那怎么办？”
见紫苏愣住，她随手拂开落在龙榻上的梅瓣，“”朕新得的戎国疆土，总得有个知根知底的人去管着。”
紫苏猛地抬头，牵动伤口也顾不得疼，“您要让我来管……”
话未说完，芙蕖的鎏金护甲已轻抵在她唇上。
“你是伽罗公主，也是戎国最后的王裔。”
芙蕖指尖顺着她脸颊滑到下颌，力道温柔却不容抗拒，“除了你，谁能让那些散乱的部落首领心服口服？”
窗外梅影摇曳，在紫苏脸上投下斑驳光影。
她忽然抓住芙蕖的手贴在自己心口，隔着单薄衣衫，芙蕖能感受到那颗心跳得又快又急。
“只要陛下需要……”紫苏的声音轻得像叹息，眼神却坚如磐石，“我无论做什么都可以。”
芙蕖忽然朝殿外唤道：“阿史那。”
曲肃掀帘而入时，铠甲上的寒霜还未化尽。
他憔悴得厉害，眼底布满血丝，却在看到紫苏的瞬间亮了起来。
紫苏望着这个男人，忽然明白芙蕖的深意。
他们一个是伽罗公主，一个是朔云部嫡子，确实没有比他们更合适的人选。
“过来。”芙蕖将曲肃的手与紫苏交叠相握，自己的手覆在上方，“戎国的疆土就交给你们了。”
她指尖突然凝出两点金芒，没入二人眉心，“这是朕的承诺。待山河永固，许你们到朕身边养老。”
紫苏感受着掌心传来的温度，忽然想起很多年前，她和阿史那重伤濒死时，也是这双手将她背回药仙谷。
也许，从那时候起，她的心中除了复仇，就只想为了陛下一人而活。
作者有话说这两天要有事出门一趟，每天最多更《朝雪录》和《凡人修仙》一共六章（都是提前写好的）。欠下的章节，下周一开始补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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