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史那摩捂着喉咙怒吼,“放箭!杀了他们!”
可乌托骑兵的箭雨尚未离弦,白衣骑士们已如鬼魅般散开阵型。
为首那人纵马跃过尸堆,大氅翻卷间露出内里绯红劲装,腰间羊脂玉佩在夕照中泛着血色流光。
“肖珏,肖仲武的儿子……”芙蕖勒马停在肖珏身前,居高临下打量他惨白的脸色,突然冷笑,“急功求进,真该让你死在这儿。”
话音未落,她反手掷出腰间玉壶,精准砸中偷袭者的面门。
那人颅骨碎裂的闷响中,她已翻身下马,指尖寒光闪过,肖珏肩头的毒箭连根削断。
逍遥阁的军帐内,烛火在铜雀灯台上摇曳。
芙蕖摘下面纱时,肖珏瞳孔骤缩。
三年未见,当年贤昌馆里狡黠灵动的少女,如今眉目间尽是肃杀之气。
“看够了吗?”
芙蕖用银刀划开他肩头皮肉,毒血溅在她雪白手背上,像雪地里绽开的红梅。
肖珏闷哼一声,却见她突然俯身,唇瓣几乎贴上他耳廓,“这毒叫‘长相思’,是乌托人专门用来折磨俘虏……”
幽兰气息拂过耳际,肖珏浑身肌肉绷紧。
下一秒剧痛炸开。
芙蕖竟直接用嘴吸出毒血!
用嘴吸出毒血,并不会彻底清除干净,自己还有可能中毒。
不过,她当然是故意的。
她本就是万毒不侵的体质,不会有半点影响。
之所以这么做,只是想让肖珏感动罢了。
温软唇舌擦过伤口的触感让他喉结剧烈滚动,却见她吐掉毒血后随手抹唇,那抹胭脂色在苍白的脸上惊心动魄。
帐外突然传来急促脚步声,“阁主!何将军中了埋伏!”
芙蕖霍然起身,药钵“咣当”砸在地上。
肖珏从未见过她如此失态,那双总是含笑的杏眼此刻冷得像淬了冰,“伤哪了?”
“左胸箭伤,她……她不肯让军医碰……”
芙蕖已经扯过药箱冲了出去,帐帘翻飞间飘来一句,“给他灌下青瓷瓶里的药!”
肖珏望着她消失的方向,突然发现案几上静静躺着那枚芙蕖落下的羊脂玉佩。
当年贤昌馆初见时,他就记得这枚玉佩,似乎是芙蕖贴身之物。
何如非的军帐灯火通明。
芙蕖掀帘而入时,看见那人正咬着布巾自己剜箭簇,冷汗已经浸透重衣。
“你不要命了?!”芙蕖劈手夺过匕首。
何如非抬头一笑,惨白的唇上沾着血丝,“这不是……怕脏了你的手。”
烛光下,芙蕖指尖发颤地解开她衣襟。
当看见箭伤离心脏仅半寸时,她突然红了眼眶,“何晏,你若死了……我绝对不会埋你,直接将你扔乱葬岗算了……”
后半句化作一声哽咽,手上却利落地敷上金疮药。
何如非虚弱地抓住她手腕,“当年阿蕖……你说要招揽我……还算数吗?”
芙蕖点头,“当然作数。”
帐外偷听的肖珏如遭雷击。
他看见芙蕖低头,与何如非的身影重合,似乎是与何如非吻在一起。
接着,芙蕖声音轻得像叹息,“傻子,我想要的……从来不只是臣属。况且,我很在乎你……”
月光照在肖珏紧握的拳头上,鲜血从指缝渗出,他却感觉不到痛。
他根本等不及听完整,十分凌乱的脚步,像是仓皇出逃一般离开这里。
远处沙丘上,逍遥阁的白羽卫正在焚烧乌托人的尸体,火光映红了半边夜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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