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姜仙子？”
一声迟疑的呼唤让她回眸。
韩立站在三步之外，手中还捏着半块糖糕。
少年显然刚挤过人潮，一双眼却比满城灯火还亮。
风在这一刻静止。
芙蕖转身时，檐角灯笼突然齐齐暗了一瞬。
待光明重现，韩立看见的是此生难忘的画面。
星河在她身后倾泻而下，万千烟花恰在此时升空，爆裂的光影为她镀上瞬息万变的色彩。
可她只是静静站着，就令所有璀璨黯然失色。
“你叫我什么？”她忽然笑了，眼尾金纹如绽开的莲瓣。
韩立喉间发紧。
糖糕在掌心碎成齑粉，甜腻的馅料沾了满手。
他该解释这是为了避人耳目，该请罪说弟子逾矩，可所有理智都在那抹笑靥里灰飞烟灭。
“我……”少年耳尖红得滴血，却固执地没有低头。
远处又一阵烟花炸响，照亮他眼中再难掩饰的悸动。
芙蕖忽然抬手，指尖拂过他唇角。
那里沾着一点糖霜。
“凡人小食……”她将指尖抵在唇边轻尝，睫毛在眼下投出扇形的影，“倒比琼浆玉露有趣。”
韩立浑身僵硬。
那节如玉的指节方才擦过他唇瓣，此刻正被芙蕖自己含在口中。
这个认知让他识海轰然作响，筑基圆满的灵力竟失控地沸腾起来。
“小心！”
惊呼声从街尾传来。
失控的烟火车朝石桥撞来，拖着火蛇般的尾焰。
芙蕖连眼神都未动一下，广袖轻挥。
“哗啦！”
漫天火雨凝成静止的赤莲，每一瓣火花都定格在坠落的瞬间。
韩立怔怔望着芙蕖，此刻她似乎又变成了那个高高在上的神明。
而自己与她的距离，遥不可及。
可下一刻，夜风骤停，韩立只觉腰间一紧，眼前景象如流水般扭曲。
再睁眼时，脚下已是翻涌的云海，燕家堡的灯火缩成一片微弱的星子。
刺骨的罡风撕扯着衣袍，他急忙运转功法，淡青色灵力在体表结成薄茧。
“冷？”芙蕖轻笑，玉指在虚空中轻轻一划。
“嗡——”
淡金色的结界如花苞绽放，将二人温柔包裹。
刹那间万籁俱寂，连呼啸的风声都化作遥远的潮汐。
韩立怔怔看着结界内飘浮的细小冰晶。
它们正折射着芙蕖发间的流光，像无数星辰坠落在方寸之间。
“看下面。”芙蕖忽然俯身，青丝扫过韩立肩头。
透过流动的云隙，燕家堡的烟火成了指尖大小的光点。
韩立下意识屏息，那些曾令他目眩神迷的璀璨，此刻竟渺小如蜉蝣。
“姜仙子是想说……”他声音发紧，“修士眼中，凡尘繁华不过昙花一现？”
芙蕖侧首，鼻尖几乎擦过他耳廓，“你想成仙吗？”
结界内的空气突然变得粘稠。
韩立能清晰看见她瞳孔中流转的金纹，像把锁，要将他魂魄都摄去。
“当、当然。”少年喉结滚动，“修仙之人谁不想……成仙。”
“你不一样。”芙蕖的指尖点在他眉心，“你灵根驳杂，却总能在绝处逢生。”
她指尖冰凉的触感让韩立浑身战栗，“知道我为何笃定你能成功吗？”
作者有话说写着写着，都差点忘了是有CP的了。该推进感情线了……
作者有话说同步更新《凡人修仙》和《锦月如歌》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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