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座的徒弟失踪了。”芙蕖碾碎掌中叶脉，鲜红汁液染上指尖，像极了未干的血迹，“应该还在这燕家堡里。”
韩立呼吸一滞。
窗外的喧闹声忽然变得很远，耳边只剩下自己剧烈的心跳。
“现在去救？”他听见自己声音发紧。
芙蕖忽然抬眸。
那双惯常含笑的眼里此刻翻涌着韩立从未见过的暗潮，让他想起暴风雨前压抑的海面。
“救。”
她起身时带起一阵清风，袖口暗纹在光线变换间显出龙鳞般的纹路，“不过……”
冰凉的手指突然抚上韩立颈侧，激得他浑身一颤，“本座要先取燕家堡的两样东西。”
窗外传来丝竹声，似是婚宴前的排练。
韩立却觉得那乐声扭曲成了某种诡异的调子。
芙蕖的呼吸近在咫尺，带着清冷的莲香，与她指尖的杀意形成奇异的反差。
“你...需要我做什么？”
韩立喉结滚动，声音沙哑得不像自己。
他惊觉自己竟在细细记忆她睫毛投下的阴影弧度。
这太逾矩了，可此刻生死当前，谁还在意这些？
芙蕖忽然轻笑，手指顺着他的颈线滑到锁骨，最后停在心口，“这颗道心，倒比本座想的坚定炽热。”
感受到掌心下剧烈的心跳，她眼中金芒微闪，“暂时不需要你做什么。哦，对了，李化元那儿有半张剑谱，本座拿别的东西换过来了。送给你，望你好生修炼，要不然，跟着本座去那些地方，是会死人的……”
说完，芙蕖就将半张银色的剑谱递给了韩立。
她轻轻拍了拍韩立并无灰尘的肩膀，“放心，属于你的机缘，始终都是你的，本座看不上的。”
她没有说的是，除了那个……小绿瓶。
在芙蕖离开这个位面之前，她一定会从韩立那里拿走它。
话音未落，门外突然传来南宫婉的传音。
芙蕖指尖一顿，整个人如烟霞般消散在渐浓的暮色里。
唯有榻上那片碾碎的枫叶，和韩立衣襟前残留的凉意，证明她曾真实存在过。
韩立呆立原地，指尖无意识抚过心口。
那里烫得厉害，仿佛被烙下了无形的印记。
窗外，最后一缕夕阳沉入远山，燕家堡的灯笼次第亮起，将整座城池染成血色。
……
燕家堡。
暮色四合，整座城池却亮如白昼。
千百盏描金灯笼在檐角摇曳，将青石板路映成流淌的琥珀。
韩立本不喜喧闹，此刻却鬼使神差地随着人潮涌动。
远处传来火硝特有的气息，混在糖人与酒香里，竟让他想起幼时难得一见的庙会。
转角处忽有流萤般的碎光闪过。
芙蕖正立于一座石桥中央，素手轻抚桥栏上岁月磨出的凹痕。
夜风卷着不知谁家姑娘掷下的海棠花瓣，掠过她月白的衣袂。
刚刚南宫婉提出的疑虑似乎并未在她心上留下痕迹，此刻她仰首望天，眉间一点金纹若隐若现。
方才此界天道传来的所谓万千因果的“剧情”，正在她眸中星河般流转。
“原来如此……”
她轻喃。
那些本该陨落的修士，那些注定染血的山河，皆因她一念之差换了轨迹。
唇角不自觉扬起，功德之力如春风化雨，滋养着这具身体里的神魂。
作者有话说同步更新《凡人修仙》和《锦月如歌》哦！
作者有话说感谢读者宝贝们的收藏、点赞、打卡、评论、花花、金币、会员，爱你们，比心♥
京公网安备11010502036362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