掖州城外。
朔风卷起玄色军旗，猎猎作响。
芙蕖一身银甲立于点将台上，青丝用一根鎏金发带高高束起，在风中如战旗般飞扬。
她指尖轻抚腰间“惊鸿”剑，从剑鞘拔出，清脆声响传遍三军。
“此战，不要俘虏。”
声音不大，却让十万将士齐齐一震。
阳光照在她精致的面容上，那双眼却冷得像极北的冰川。
台下，禾晏被亲兵搀扶着，靛青战袍空荡荡地挂在身上，“王爷！让末将……”
“你要好好在营地养伤！这是军令。”芙蕖打断她，转身时鎏金步摇划过一道冷光，“肖珏，前军开拔。”
肖珏玄甲红缨，闻言一抖缰绳，“末将，领命。”
……
戈壁的夜来得猝不及防。
芙蕖立于刚刚攻克的乌托边城城头，望着远处连绵的篝火。
那是溃逃的乌托残部。
夜风卷着血腥气拂过她染血的面颊，将一缕碎发粘在唇角。
“喝点水。”
肖珏不知何时出现在身侧，递来的水囊还带着体温。
芙蕖接过时，指尖相触，两人都是一顿。
“三日破五城。”肖珏望着她沾血的睫毛，“属下真的佩服殿下。”
芙蕖仰头饮水，喉颈线条在月光下如白玉雕成，“你的赞扬，本王受了。”
她突然凑近，鎏金护甲拂去他肩甲上一片血痂，”今日替我挡的那刀，可还疼？”
距离近得能数清彼此的睫毛。
肖珏喉结滚动，突然抓住她的手腕，“阿蕖……”
“报——！”
斥候的声音打破旖旎，“发现乌托主力！”
芙蕖瞬间退开，眼中柔情尽敛，“备战。”
……
三个月后，乌托王廷外围。
暴雪如絮，掩盖了玄甲军的行踪。
芙蕖伏在雪丘上，银甲外罩着白裘，远远望去如一块冰雪。
“王廷守军不过三千。”肖珏低声道，热气呵在她耳畔，“末将请命夜袭。”
芙蕖眯起眼。
长睫上落的雪化成水，顺着脸颊滑下，像一滴泪，“本帅亲自去。”
子时三刻，乌托王帐突然火光冲天。
芙蕖一骑当先，惊鸿剑出鞘如龙吟，所过之处血溅白雪。
乌托王仓皇出逃时，正对上她寒星般的眸子。
“你……”乌托王惊骇地望着这个满身是血的绝色女子，“你就是那个……”
剑光闪过，人头落地。
芙蕖拎着滴血的首级踏出王帐，看见肖珏正率军清剿残部。
四目相对，他对她微微一笑。
芙蕖竟然觉得这一刻心动不已。
……
凯旋前夕。
乌托王宫温泉氤氲。
芙蕖卸去铠甲，只着素白中衣靠在池边。
门外突然传来脚步声，她头也不回，“肖珏，你好大的胆子。未经允许，竟敢直接闯本王的休息之所？”
肖珏在屏风外勾唇，“末将是来送药的。再说了，臣的胆子大，您又不是第一日知道。”
“进来。”
水雾朦胧中，芙蕖看见肖珏耳尖通红。
她突然伸手将他拽入池中，惊起一片水花。
肖珏下意识揽住她的腰，掌心触到一片滑腻。
“阿蕖……”
声音哑得不成样子。
芙蕖指尖抚过他胸前箭伤，轻笑，“你不是说要当我的面首？”
红唇贴上他滚烫的耳垂，“今夜，准了。”
屏风内水花声响起。
账内那柄惊鸿剑映着烛火，在水雾中泛着幽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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