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牢内金光流转，空气凝滞。
玄虺被那股无形巨力死死禁锢在半空，强行化成原形后连一片鳞片都无法颤动，只有猩红的竖瞳因极度愤怒与不甘而剧烈收缩。
“你不想入妖狱？”
芙蕖的声音平淡无波，却带着洞悉一切的嘲讽。
玄虺几乎咬碎了一口毒牙，从齿缝里挤出声音，“废话！老子好不容易才从那鬼地方逃出来！”
芙蕖闻言，眉梢微挑，似乎起了几分兴致，“哦？既然如此，本君倒是可以给你另一个选择……将功赎罪，如何？”
“什么机会？”玄虺警惕地眯起眼，直觉告诉他绝非易事。
芙蕖唇角勾起一抹浅淡却不容置疑的弧度，“你有几分本事，本君麾下正缺能办事的。两条路：一，回妖狱待足五十年；二，给本君当五十年的下属。选吧。”
玄虺瞪大了眼睛，这算什么选择？！
“这……这有何区别？！难道就没有第三条路？”
芙蕖也不与他多费唇舌，直接抱臂，心念微动。
只听“嗤啦”一声轻响，玄虺身旁的空间竟被凭空撕开一道幽暗的裂口！
裂口另一端，阴风惨惨，怨气弥漫，赫然正是妖狱最深处那令人绝望的景象！
甚至能听到隐约的锁链拖曳与痛苦呻吟之声传来。
芙蕖作势便要将他投入那裂口之中。
“我选下属！我选当下属！！”
玄虺吓得魂飞魄散，几乎是尖叫着喊了出来。
话音落下的瞬间，那可怕的裂口如同从未出现过一般，瞬间弥合消失，地牢内重归原状，只余下玄虺粗重的喘息声。
他瘫软在地，化回人形，脸色苍白，半晌才不情不愿地对着芙蕖的方向撇了撇嘴，含糊道：“……见过君上。”
芙蕖缓步上前，伸出纤白的手指，竟如同抚摸宠物般轻轻拍了拍他的头顶，语气慵懒带笑，却字字藏着冰针，“乖，要听话哦~”
她微微俯身，凑近了些，声音压得极低，唯有玄虺能清晰听见，“若是再控制不住这暴脾气，或是差事办得不好……本君或许会觉得，身边缺了条用龙筋编织的鞭子，手感应当不错。”
玄虺浑身猛地一僵，倒吸一口凉气，仿佛已经感受到了抽筋剥鳞的可怖痛楚，所有的不甘与怨气瞬间被巨大的恐惧压下，忙不迭地应声。“是！属下……明白！定当竭尽全力为君上分忧！”
地牢内金光渐敛，尘埃落定。
玄虺垂首立于一旁，虽面色不豫，却终究是认下了“下属”的身份，那张带着邪气的俊美面容低顺时，竟也别有一番风致。
无字书静立一旁，目光扫过玄虺那张堪称漂亮的脸蛋，又瞥了一眼不远处长公主府深处那间囚禁着裴家公子的华屋方向，心中那根紧绷的弦不由得又拧紧了几分。
一股难以言喻的危机感与酸涩悄然蔓延。
他忍不住抬眸，幽怨地瞥了一眼芙蕖的侧影。
君上这究竟是无心，还是有意？
府中已有裴郎那般清贵公子，如今又添了这野性难驯的蛇妖……
她身边，究竟还要容纳多少“美男子”？
一旁的柳玉真见芙蕖并未严惩玄虺，反而将其收归麾下，一直悬着的心总算落回了实处，眼底掠过一丝不易察觉的放松与感激。
同族终究得以保全，已是最好的结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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