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旁的柳玉真见芙蕖并未严惩玄虺,反而将其收归麾下,一直悬着的心总算落回了实处,眼底掠过一丝不易察觉的放松与感激。
同族终究得以保全,已是最好的结果。
武祯站在两人中间,敏锐的猫瞳左右扫了扫。
一边是无字书,面色平静无波,仿佛眼前一切与他无关;另一边是柳玉真,同样神色淡然,仿佛只是解决了一桩寻常公务。
可为什么……
她总觉得这两人此刻内心涌动的情绪截然不同呢?
一个像是打翻了陈年老醋坛子,酸气都快憋不住了;另一个却像是了却一桩大心事,浑身松懈。
偏偏从脸上看,还真瞧不出什么明显区别。
武祯挠了挠下巴,只觉得这情情爱爱、同族之谊什么的,真是比对付最狡猾的妖物还要复杂难懂。
芙蕖将几人神色尽收眼底,却并未多言,只淡淡吩咐玄虺:“既入本君麾下,往日恩怨暂且揭过。日后行事,自有规矩,若再触犯,两罪并罚。”
她的声音不大,却带着绝对的权威,仿佛一道无形的枷锁,已悄然落在了玄虺的身上。
……
长安城的春日愈发和暖,熏风拂过庭院的芭蕉,带来沙沙轻响。
墨妖之祸平息后,日子仿佛真的重归宁静,连空气中都透着几分慵懒。
芙蕖估摸着时日,常羲宫那边应当已暂时偃旗息鼓,不再会找上裴季雅,教他邪术,便觉到了该放他离去的时候。
这日,她缓步来到那间陈设华美、却禁锢了裴季雅许久的居室。
窗外阳光正好,透过雕花长窗,在他身上投下明亮的光斑,衬得他面色红润,早已不复初时的病弱。
裴季雅见芙蕖前来,眼中瞬间亮起惊喜的光彩,如同投入石子的湖面。
然而,当他听清芙蕖竟是来放他离去时,那光亮骤然黯淡,被浓重的沮丧与失落取代。
他望着眼前这张令他魂牵梦萦、却又始终疏离淡漠的容颜,一股压抑已久的不甘与委屈冲口而出,“在下……究竟是哪里不如那位书先生?为何长公主宁可见他相伴左右,却不肯对裴某多看一眼?”
芙蕖闻言,故作讶异地微微挑眉,语气带着几分玩味,“裴公子此言何意?本宫记得,你心之所向,不该是武祯吗?怎么,如今竟是……移情于本宫了?”
裴季雅被她这般浑不在意的态度刺得心中一痛,仿佛所有的真心都被置于烈日下曝晒,却得不到半分珍视。
他索性不再掩饰,目光灼灼地直视着她,声音里带着破釜沉舟的决绝与悲凉,“是!我是喜欢上了您,昭阳长公主殿下!我心悦于您,为您神魂颠倒!您……可能垂青于我半分?”
芙蕖蹙起了眉头,仿佛听到了什么麻烦事,语气冷淡了下来,“本宫看你是被关得久了,神思不清。此地不宜再留,你还是早日归家为好。”
她转身,不再看他,语气不容置疑,“此事已定,本宫会即刻派人护送公子出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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