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沉舟只能被迫看着眼前这张美得令人神共愤的脸在咫尺之间放大，长睫如羽，明眸似水，唇若丹朱。
这一刻，他觉得自己的大脑一片空白，彻底停止了思考，所有的感官都只剩下她的存在。
芙蕖的手指轻轻抬起，温凉的指尖如羽毛般抚上李沉舟的眉心上的红胎记。
那一瞬间，一种跨越轮回般的熟悉感如电流般窜过芙蕖的四肢百骸，几乎让她浑身微微一颤。
她的目光变得深邃而迷离，红唇轻启，吐气如兰，“你可……真好看啊。”
语气中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喟叹。
李沉舟微愣，瞪大了眼睛，几乎以为自己听错了，“殿下……确定不是在说自己？”
他下意识地反驳，声音因紧张而愈发低哑。
芙蕖闻言，噗嗤一声笑了出来，眼波流转，媚意横生，“你觉得……本宫好看？”
这话问得缠绵缱绻，尾音拖长，裹挟着无限的暧昧，在极近的距离里丝丝缕缕地缠绕上少年的心尖。
李沉舟却异常认真地点头，目光诚挚地望入她带着笑意的眼底，一字一句道，“殿下是沉舟此生所见，最美的女子，无人能及。”
芙蕖唇角勾起，这一次的笑容不同于之前的玩味与试探，而是真正开怀的笑意，宛如冰雪初融，春花绽放，绚烂得让人移不开眼。
看到这样毫无阴霾、纯粹愉悦的笑容，李沉舟不知道为什么，心情骤然好到极致，仿佛有万千烟花在胸腔里炸开，所有的紧张不安都被这股突如其来的欢欣取代。
他有些痴痴地望着芙蕖的笑颜，觉得自己约莫是真的病了，而且病得不轻，否则怎么会因她一笑，便如此神魂颠倒，与过去的自己判若两人。
芙蕖微微倾身，柔软的发丝几乎要拂过李沉舟的颈侧，温热的气息裹挟着清冽的香气，萦绕在他耳畔，“你这一身精纯内力，荒废了岂不可惜？”
她的声音压得极低，带着一丝慵懒的沙哑，如同情人间的絮语，“今日便去悬镜司报到吧。”
那温热的气息和近乎耳语的亲密，让李沉舟耳根酥麻，心跳失序。
然而，当听清话语的内容，原本萦绕在两人之间的旖旎氛围，瞬间消散。
一股难以言喻的失落和细微的伤心悄然漫上心头。
他这一身武功，大半是师父所授。
可年少气盛，一心想要超越师父，便铤而走险，强练自创的功法，以至于走火入魔，身中奇毒，那一头乌黑的长发也在一夜之间尽数霜白。
如今剧毒虽解，这满头银丝，却再也回不到从前了。
他下意识地抬眼，望向近在咫尺的芙蕖。
她方才赞叹他白发时的神情，真挚而纯粹，没有丝毫虚假或怜悯。
想到这里，心底那点不甘忽然就淡了。
罢了。
若能以此残躯，以此异相，换她展颜，一头白发又如何？
他压下翻涌的思绪，对着芙蕖轻轻点头，声音恢复了平静，“好。”
芙蕖见他应下，眼中笑意更深，伸出纤纤玉指，亲昵地刮了一下他挺直的鼻梁，动作自然带着宠溺，“真乖。”
她稍稍退开些许，目光却依旧锁着他，红唇轻启，“好好干。待你立稳根基，日后这大宋的江湖武林，本宫便交予你执掌，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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