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沉舟猛地瞪大眼睛，瞳孔中瞬间迸发出璀璨的光芒，那是一种被理解、被认可、被赋予了无限可能的激动与野望，亮得惊人。
他几乎没有任何犹豫，斩钉截铁道：“自然好！”
芙蕖凝视着他眼底那毫不掩饰的野心与光芒，仿佛看到了曾经某个时空里同样不甘平庸、欲要掌控自己命运的影子。
她唇角的弧度越发上扬，那笑容带着欣赏，带着纵容，更带着一丝掌控一切的愉悦。
而李沉舟看着芙蕖因他而露出的开怀笑颜，只觉得方才那点失落早已烟消云散，心口像是被灌入了温热的蜜糖，甜意丝丝缕缕地蔓延至四肢百骸，暖融舒畅。
他隐约觉得，只要能让她一直这样笑着，便是将整个天下搅个天翻地覆，他也心甘情愿。
……
时光流转，数月倏忽而过。
悬镜司那森严的门庭内，李沉舟的名字已不再是初来时引人侧目的符号，而是成了效率与能力的象征。
他确实聪明得惊人，无论是错综复杂的江湖恩怨，还是各门派间盘根错节的利益纠葛，到了他手中，总能被迅速理清头绪，抓住要害。
他制定的章程清晰缜密，派出的任务指令精准果断，就连司内那些最初因他年轻和特殊关系而心存轻视的老资格，也不得不暗自叹服。
再无人敢在背后非议他是倚仗帝姬裙带方能立足。
毕竟，他经手的几桩棘手案子，都办得干净利落，令人挑不出错处。
更何况，谁都看得明白，昭阳殿下的确有意栽培，那份纵容与信任，几乎毫不掩饰。
期间，芙蕖时常亲临悬镜司。
有时是听取要务禀报，有时则只是信步而来，看似随意地查看。
这一日，窗外细雨霏霏，打湿了庭中的芭蕉。
书房内烛火通明，李沉舟正伏案疾书，批阅着各地送来的卷宗。
门被轻轻推开，一股带着湿意的清雅香风先至。
他抬头，便见芙蕖披着一件墨色绣金凤的斗篷，款步而入。
她并未盛装，发间只簪一支简单的碧玉簪，雨珠缀在斗篷的绒毛上，映着烛光，晶莹剔透。
她脱下沾了湿气的斗篷，露出里面素雅的常服，更衬得容颜清艳，不可方物。
“还在忙？”
芙蕖走到书案旁，目光扫过堆积如山的卷宗，语气寻常。
李沉舟立刻起身，“快处理完了。殿下怎么来了？”
他边说边自然地拿起一旁温着的茶壶，为她斟了一杯热茶，动作熟稔。
芙蕖接过茶盏，指尖不经意间与他轻触，两人都微微一顿，却又很快若无其事地分开。
她垂眸吹了吹茶汤的热气，并未立即饮用，而是看向案上那份李沉舟刚批阅完的、关于如何处理江南漕帮与盐帮冲突的详细条陈。
条陈上，不仅厘清了双方是非，提出了公允的调解方案，更预判了可能出现的反弹，并布置了相应的预防措施，思虑之周全，手段之老练，远超其年龄应有的沉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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