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伯宰摇了摇头，伸手将她一缕散落的发丝别到耳后，声音低沉，“不。对敌人仁慈，便是对自己残忍。我只是……”
他顿了顿，看着她清澈的眼眸，“越发觉得，你像一座永远探索不尽的宝藏。”
芙蕖闻言，轻笑出声，主动将手放入他的掌心，“那便……慢慢探索吧。”
……
次日，晨光熹微中，芙蕖便带着纪伯宰与已然灵脉重塑、气色红润的明意，出现在了含风君沐齐柏的府邸之前。
沐齐柏果然不敢怠慢，早已将他麾下能够调动的精锐人手尽数召集于宽阔的演武场上，黑压压一片，足有数百之众，个个气息不俗，鸦雀无声地等待着。
他们脸上带着困惑与一丝不易察觉的惶恐，不知这位连含风君都畏惧不已的神秘神尊，究竟意欲何为。
芙蕖目光淡淡扫过全场，对于沐齐柏是否藏私，她心知肚明，却并不在意。
于她而言，这些仙君，不过是完成计划的“力工”，数量多寡，并无本质区别。
沐齐柏捕捉到芙蕖眼底那一闪而过的满意，心中稍定，连忙快步上前，躬身请示，语气带着小心翼翼的试探，“神尊，您看……这些人手，可还够您差遣？”
芙蕖微微颔首，唇角噙着一抹意味深长的浅笑，“加上你，自然是够的。”
沐齐柏瞬间瞪圆了眼睛，脸上血色褪去几分。
他完全没料到，芙蕖竟会将他本人也算在“力工”之列！
身为极星渊的含风君，何曾做过这等粗使活计？
更重要的是，他完全不知道芙蕖要做什么，未知带来了巨大的恐惧，如同冰冷的藤蔓缠绕上他的心脏。
然而，芙蕖并未给他太多思索恐惧的时间。
只见她广袖随意地一甩，一道柔和却不容抗拒的清辉瞬间笼罩住场上所有人，包括纪伯宰和明意。
众人只觉眼前景象骤然模糊、扭曲，空间法则之力剧烈波动，带来一阵短暂的眩晕。
不过眨眼之间，待他们再次能视物时，眼前的景象已彻底改变！
不再是极星渊熟悉的亭台楼阁与浓郁灵气，取而代之的，是一片望不到边际的、荒凉而贫瘠的土地。
天空是灰蒙蒙的，空气中灵气稀薄得近乎感受不到，脚下是干裂的、毫无生机的土壤，远处只有嶙峋的怪石和枯死的植被。
一股源自生命本能的排斥与不适感，瞬间攫住了每一个人。
“这……这里是……灵之源外？！”沐齐柏第一个失声惊呼，声音里充满了难以置信的惊愕与恐慌，“神尊！您为何要带我们来这等绝灵死地？！”
其他仙君也瞬间骚动起来，脸上写满了恐惧与不安。
灵之源外，对于他们这些习惯了福泽滋养的仙神而言，无异于流放之地、死亡荒漠！
芙蕖缓缓转身，面对着这群惊慌失措的“力工”，绝美的脸庞在灰暗的天色下仿佛自带光晕。
她红唇轻启，语气轻松得仿佛在说今日天气不错，“因为，需要你们来开荒啊~”
这轻飘飘的一句话，如同巨石投入死水，激起了千层浪！
“开……开荒？！”
“在这种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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