沐天玑的内心在进行着激烈的天人交战。
芙蕖的话语，如同最精密的算盘，将利弊得失清晰地摊开在她面前。
放弃部分女仙，短期内确实会引发阵痛，但长远来看，若能借此换取芙蕖这位深不可测的神尊全力支持，以及那遥不可及的六境共主之位……
这简直是一本万利的买卖！
她需要权衡的，是自己的掌控力，以及……对芙蕖承诺的信任度。
良久，沐天玑缓缓抬起头，那双总是带着几分娇俏伪装的眼眸，此刻只剩下政客的清醒与决断，如同褪去了所有伪装的利刃，寒光凛冽。
她看着芙蕖，一字一句地问道，声音沉稳却带着不容回避的锐利，“神尊，您如何能保证，您会履行承诺，倾力助我登上那六境之主的宝座？而我又该如何相信，您所建立的凌霄神域，在未来不会调转矛头，成为我极星渊，乃至统一后疆域的心腹大患？”
她不再掩饰自己的野心与对绝对力量的忌惮，将合作中最核心的信任与隐患问题，赤裸裸地摆上了台面。
空气仿佛因这直白的质问而凝固。
芙蕖闻言，甚至连姿势都未曾改变，只是淡淡地瞥了她一眼。
随即，她红唇轻启，吐出的话语却带着一种近乎残忍的碾压，“保证？如果你非要一个保证……”
她语气慵懒，仿佛在讨论今晚的月色，“要不，本座现在就去把其他五境之主全都杀了，直接将他们的地盘抢来送给你，可好？这样，算不算最快的保证？”
沐天玑瞬间瞪圆了眼睛，脸上血色尽褪，失声惊呼，“万万不可！神尊三思！若五境神君骤然同时陨落，麾下势力群龙无首，各方野心家必定趁势而起，届时天下必将陷入前所未有的混战与动荡，生灵涂炭！这绝非统治之道！”
她急促地说完，呼吸都有些紊乱，显然被芙蕖这简单粗暴、视规则如无物的想法惊得不轻。
然而，看着她这副反应，芙蕖非但没有不悦，唇角反而勾起一抹似是满意的轻笑。
沐天玑看着她这笑容，先是一愣，随即猛地倒吸一口凉气，恍然道：“你……你方才是在考验我？”
芙蕖坦然颔首，语气带着一种居高临下的审视，“自然。若你只是个为了权力不择手段、目光短浅的无能之辈，听到那般提议便欣喜若狂，那你有何资格成为本座的合作者？本座需要的，是一个能掌控局面、有基本远见和底线的掌权者，而非一个引来天下大乱的疯子。”
她顿了顿，语气变得愈发淡漠而强势，“至于信任……你愿意信，那便信。不愿意信，就此作罢也可。左右无人能改变本座的想法与计划。大不了……”
她目光扫过沐天玑微微发白的脸，轻飘飘地补充道：“本座换个更识趣、更有魄力的合作者便是。”
这最后一句，如同冰冷的鞭子，抽打在沐天玑的心上。
她清晰地认识到，在这场交易中，她并非不可替代。
芙蕖拥有绝对的选择权和实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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