芙蕖尚未开口，被她护在身后的雷无桀却不乐意了。
他挣脱母亲试图拉住他的手，跑到李心月身边，扯着她的衣袖，急切地解释道：“娘亲！你别怕！漂亮陛下没有为难我！她对我可好了！刚才还教我运气的方法，给我吃了好多从没见过的漂亮点心呢！”
小家伙言语间，竟是对芙蕖充满了维护之意。
李心月闻言，猛地抬头，下意识就想去抠儿子的嘴，生怕那点心里有毒。
可手伸到一半，她又颓然放下。
她看着儿子红润健康的小脸，以及芙蕖那似笑非笑、仿佛洞悉一切的眼神，心中一片冰凉。
是了，若这位女帝真想要他们母子的性命，此刻小桀焉有命在？
自己这般举动，不过是徒惹笑话。
她强压下心中的恐惧，重新伏低身子，声音带着绝望的哽咽，“陛下……民妇愚钝，不该心存妄念，将小桀送去……送去那里。民妇愿受任何惩罚，只求陛下……不要牵连我的孩子！求您了！”
芙蕖静静地听着她的哀求，脸上没有任何动容。
直到李心月的声音渐渐低下去，只剩下压抑的抽泣，她才轻启红唇，吐出三个冰冷的字眼，“说完了吗？”
李心月被她这毫无波澜的语气问得一怔，下意识地点了点头。
芙蕖这才缓缓勾起唇角，那笑容绝美，却无端地让人心底发寒，“你当初既然决定将儿子送到前朝余孽身边，做那所谓的‘陪读’，不就该想到，会有今日这般局面吗？”
李心月脸色瞬间惨白如纸，嘴唇哆嗦着，却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芙蕖的话，像一把淬了冰的匕首，非常精准地刺中了她内心最深处的侥幸与恐惧。
“既然你，或者说你们雷家、剑心冢，对那早已成为历史的北离，仍旧抱有不该有的幻想，”芙蕖的笑意加深，眸中却寒光凛冽，“那么，自然就该为此……付出相应的代价。”
李心月紧紧抱住懵懂的儿子，仿佛这样才能汲取一丝力量。雷无桀也终于感受到了母亲那几乎要溢出来的恐惧，乖乖地缩在她怀里，不敢再随意插话。
芙蕖好整以暇地用手撑起下巴，目光如同审视猎物般落在李心月身上，终于开出了她的条件。
“听着。”她的声音清晰而缓慢，带着不容置疑的权威，“朕要雷家堡，无条件呈上霹雳子所有的制作配方与工艺图解。同时，让你父亲李素王，献上剑心冢一半的家产，充入国库。”
她顿了顿，欣赏着李心月骤然收缩的瞳孔和更加惨白的脸色，才慢条斯理地给出选择，“做到这两点，朕便可当今日之事从未发生，放你这宝贝儿子安然回去。”
她的语气陡然一转，带着一种近乎残忍的戏谑，“否则……”
芙蕖轻轻笑出声来，那笑声悦耳，却让李心月如坠冰窟。
“朕想要的东西，从来都会得到。若你们不肯给，朕自会……亲自去取。”她微微前倾身体，虽依旧慵懒地靠着，那无形的压迫感却如同山岳般笼罩下来，“只是到时候，会发生些什么不太愉快、甚至无法预料的事情，恐怕……就不是朕能保证的了。”
她的目光最终落在雷无桀天真无邪的小脸上，意有所指地轻声反问，“李心月，你觉得呢？朕说的，对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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