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暮雨与苏昌河这才回过神，慌忙行礼。
待他们抬首时，却见芙蕖已转身走向河面。
那是一艘极尽奢华的花船，琉璃灯盏缀满船舷，丝竹声隐隐从舱内飘出。
船身雕琢着繁复的缠枝莲纹，在暮色中泛着幽光。
苏暮雨瞳孔微缩，苏昌河更是倒吸一口凉气。
这……是一艘花船？
芙蕖足尖轻点水面，月白裙裾在晚风中绽开一朵清莲。
她悬停在水面上空，回眸一笑时，薄纱被风掀起一角，露出精致下颌。
“怎么？”她嗓音里带着玩味，“身为暗河的杀手，这等风月场所，你们去不得？”
苏暮雨和苏昌河同时摇头，“当然不是。”
芙蕖挑眉，“那就好。记住，今晚，你们无需动手，只需要这艘船上的人，一个都不能逃出去。”
两人面面相觑，拱手称是。
芙蕖转身，衣袂飘飘地朝花船飞去。
月光洒在她身上，为她镀上一层银辉，那姿态既似月下仙子，又像索命幽魂。
苏暮雨和苏昌河紧随其后，轻巧地落在甲板上，迅速分开守住两侧。
花船内丝竹声声，调笑不绝于耳。
苏暮雨和苏昌河听着里面传来的靡靡之音，脸上都不由自主地染上了红晕。
芙蕖降落在船头，晚风吹起她罩面的薄纱，隐约可见那张惊为天人的容颜。
此刻的她，美得如同月下妖魅，神圣中透着诡异，慈悲里藏着杀机。
一个醉醺醺的男子踉跄着走近，“美人！大美人！怎么站在这里，跟大爷我去快活快活~”
原本眺望水面的芙蕖缓缓转身。
男子身上浓重的煞气让她微微蹙眉。
下一刻，男子轰然倒地，脖颈处缓缓浮现一道细如发丝的血痕。
鲜血汩汩涌出，很快染红了大片甲板。
目睹这一幕的宾客失声尖叫。
老鸨江妈妈慌忙走出，强作镇定地对眼前这个如仙如鬼的美人赔笑，“这艘花船是我的，可是这客人得罪了阁下？江妈妈我啊，在这里给您赔个不是。”
她使了个眼色，身旁的男子立即奉上一箱金子，“可否请您高抬贵手？”
芙蕖轻笑，纤指轻抬，掀开罩面的薄纱，“江妈妈，如此这般，还不认得我吗？”
江妈妈眯着眼仔细端详，突然脸色惨白如纸，“你你你……你是那个姜家女儿~云裳！”
云裳是原主在藏春阁的艺名，还是江妈妈亲自给取的。
“江妈妈记忆可真好。”芙蕖唇角勾起一抹冰冷的弧度，“多年未见了，我可真是想念你呢。想念到整日都在想，该将当年的那些折磨，怎么还给你才好呢？”
江妈妈猛地推了把身旁的打手，“快上！杀了她！要不我们都要死！”
七八个打手一拥而上。
芙蕖只是轻轻一挥衣袖，内力如涟漪般荡开。
“噗——噗——噗——”
打手们接连炸成一团团血雾。
芙蕖刻意控制着角度，让飞溅的鲜血在月光下绽开一朵朵凄艳的血花，竟呈现出一种诡异的美感。
她望着这血腥的一幕，轻声感叹，“多看看呀，这样的美景，日后可是见不到了。”
江妈妈瘫软在地，浑身颤抖如筛糠。
芙蕖缓步走近，月白裙裾拂过甲板上的血迹，却纤尘不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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