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一章
卫昭得知消息，立刻派人暗中保护这名女子。
而裴琰也终于查到——卖身契上的官印，是何振文买通南灵旧吏伪造的！
崔亮匆匆赶来：“大人，找到破绽了！”
裴琰眼底寒光乍现：“三日后，公堂上见分晓。”
——当黑暗笼罩，总有人愿做那束刺破阴霾的光。
……
雨幕如织，青石板上溅起的水花打湿了苏璃的裙角。
她站在一户低矮的院门前，指节叩在斑驳的木板上，声音被雨声吞没。门缝后露出一双惊惶的眼睛，还未等她开口，那妇人便颤声道：“姑娘，求你别再来了……何家我们惹不起……”话音未落，门已重重合上。
苏璃的手悬在半空，雨水顺着她的指尖滴落。这已是今日第五家，每一户都是如此——畏惧、躲避，甚至有人直接跪地哀求她别再牵连她们。
天色愈发阴沉，雷声滚过天际，雨势骤然转急。她站在巷口，浑身湿透，手中的名册被雨水浸得模糊，墨迹晕染开来，仿佛那些女子的冤屈一般，被冲刷得支离破碎。
她缓缓蹲下身，抱紧双膝，雨水混着泪水滑落。“难道就这样算了？”她咬紧牙关，指甲深深掐进掌心。
忽然，头顶的雨停了。
一柄青竹油纸伞遮在她上方，伞骨微倾，雨水顺着伞沿滴落成帘。她抬头，对上一双沉静的眼——卫昭站在她身侧，衣袍下摆已被雨水浸透，却仍稳稳地替她撑着伞。
“她们不敢，未必别人也不敢。”他声音低沉，目光却锐利如刃，“何家再大，也遮不住所有的路。”
苏璃怔了怔，还未开口，远处忽传来一阵急促的马蹄声。两人同时转头，只见何府管家匆匆策马而过，方向正是衙门。
卫昭眯起眼，“何振文向裴琰讨了一个时辰，说是为何永林疗伤。”
苏璃指尖一颤，“疗伤？还是……销毁证据？”
卫昭冷笑一声，“卖身契若烧了，那些女子更不敢开口。”
雨幕中，两人对视一眼，无需多言，同时迈步朝衙门方向疾行而去。
……
夜色如墨，冷风卷着细雨，刺史府内一片沉寂。
卫昭身形如鬼魅，借着廊柱阴影潜行，指尖轻挑锁芯，无声滑入存放卷宗的偏厅。烛火微弱，映照出满架文书，他迅速翻找，终于在一摞泛黄的契纸中寻到了那些女子的卖身契。
“果然在这里……”他眸光一沉，正欲收起，忽听门外传来一声冷笑——
“卫大人，夜访官府，可是大罪。”
裴琰负手立于门外，身后数名衙役持刀而立，火光映照下，刀锋寒芒刺目。
卫昭指尖微紧，面上却不动声色，“裴大人深夜设伏，看来早有预料。”
裴琰缓步走近，“何家之事，牵一发而动全身。卫大人何必执着？”
卫昭冷笑，“裴大人倒是忠心，甘做何家爪牙。”
话音未落，他骤然扬袖，烛火应声而灭，黑暗中只闻衣袂翻飞之声。衙役们慌乱举刀，却只劈到一片虚空。待火把再亮，偏厅内早已空无一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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