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衙役拖走癫狂的何振文，苏璃望着地上何永林的尸首，轻声道：“因果循环，报应不爽。”
卫昭握紧她冰凉的手：“他死有余辜。”
裴琰疲惫地揉了揉眉心，挥手示意退堂。
血债虽偿，风波未止。
……
夕阳西下，晚风轻拂。
苏璃站在城门外，看着那些曾被何家欺辱的女子们相互搀扶着离去，有人掩面而泣，有人回头冲她感激一笑。她心中涌起一股久违的畅快，仿佛压在胸口的巨石终于被挪开。
阿颜亲手做了几道家常小菜，摆在院中的石桌上，香气四溢。她眼眶微红，郑重地向卫昭和苏璃行了一礼：“若不是二位恩人，阿颜此生恐怕再无天日。”
苏璃连忙扶住她，温声道：“别这么说，你能平安离开，就是最好的结果。”
阿颜点点头，又想起什么似的，随口道：“说起来，郑生也是个可怜人。他母亲是奴隶，父亲曾在宫里当差，后来病死了。倒是有位夫人心善，这些年一直托人送银子接济他们母子。”
卫昭原本正低头饮茶，闻言指尖微微一顿，抬眸问道：“那位夫人是谁？”
阿颜摇头：“我从没见过，只听郑生提过一两句。不过……”她转身从包袱里取出一个靛蓝色的粗布袋子，“每次送银子来，都是用这个装的。”
卫昭接过布袋，指腹摩挲过布料边缘——那里绣着一片极小的枫叶纹，针脚细密，若不细看几乎难以察觉。
枫叶……燕乔霜的标记。
他眸色微深，面上却不显，只淡淡道：“或许是好心人吧。”
阿颜笑了笑，也不再多言。次日清晨，她背起行囊与苏璃告别。两个姑娘在晨雾中执手相望，终究还是阿颜先松开手，含泪笑道：“苏姑娘，保重。”
苏璃点头：“你也是，若有难处，随时来信。”
目送阿颜的身影消失在官道尽头，卫昭负手走到苏璃身侧：“易飞。”
黑影一闪，易飞抱拳现身：“大人？”
“去查查这个布袋的来历。”卫昭将布袋子抛给他，“重点查燕……”
“燕乔霜。”苏璃突然接话，见卫昭挑眉，她轻声道，“你方才看到枫叶纹时，手指顿了一下。”
卫昭低笑：“苏姑娘倒是敏锐。”
易飞领命离去，苏璃望着天边渐亮的云霞，喃喃道：“若真是燕夫人……她为何要暗中资助郑生？”
卫昭目光悠远：“或许，这世上有些债，是藏在宫墙里的。”
风卷落叶，谜底未揭。
……
夜色沉沉，烛火摇曳。
裴琰攥着何振文派人送来的密信，指节发白，眼底一片阴翳。
信上只有一行字——
“苏璃的人头，换容玉蝶的账册。”
他闭了闭眼，将信纸揉碎在掌心。
——
与此同时，苏璃正收拾行囊，准备前往裕洲寻师。卫昭推门而入，见她已将包袱系好，眉头一皱：“你真要走？”
苏璃头也不抬：“师父精通药理，或许能解我体内寒毒。”
“何振文不会放过你。”卫昭一把按住她的包袱，声音低沉，“现在离开南灵，等于自投罗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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