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冬夏人的车驾!”稚奴眼睛一亮,“爹爹说不定在附近!”
趁着守卫不备,稚奴灵活地攀上车辕,悄悄掀开帘子一角——
车内端坐着一位约莫十二三岁的少女,雪肤乌发,眉目如画,却冷若冰霜。
她身披冬夏贵族的银狐裘,手中把玩着一根嵌玉的马鞭,正是冬夏国的昭宁郡主。
四目相对,郡主眸光骤寒:“哪来的野小子?!”
稚奴一惊,赶忙跳下车,拉起阿璃就跑。
“站住!”郡主怒喝一声,挥鞭追出。鞭影如蛇,啪地抽在稚奴背上,疼得他一个踉跄。
阿璃吓得眼泪直打转,稚奴却咬牙护在她身前,顺手抓起地上一块冻硬的石子,猛地朝郡主掷去!
郡主冷笑,鞭梢一抖,“啪”地将石子凌空抽飞——
谁知那石块竟不偏不倚,正砸中拉车的骏马眼睛!
“嘶聿聿——!”马匹痛极狂嘶,前蹄高高扬起,拖着车厢疯狂冲撞。沿途百姓尖叫逃散,而最前方,正是平津侯世子庄之行的仪仗!
“轰——!”
郡主失控的马车狠狠撞上庄之行的车驾。木辕断裂,车轮倾覆,庄之行从翻倒的车厢里滚落雪地,玉冠碎裂,额角顿时鲜血淋漓。
“世子受伤了!”随从们骇然大喊。
现场一片混乱,冬夏使团与雍朝卫兵推搡争执,郡主呆立原地,脸色煞白。
稚奴趁机拉着阿璃钻回密道,只听得身后传来蒯铎震怒的吼声:“封锁全场!把闹事者揪出来!”
密道黑暗潮湿,阿璃的手在发抖:“稚奴,我们闯大祸了……”
稚奴盯着掌心被石子硌出的血痕,忽然笑了:“阿璃,别怕,就连这点小伤,我早就不怕疼了。”
阿璃笑了,指尖却轻轻一蜷,像是想藏起那点心疼,偏又被他掌心的红痕勾住目光。
她索性捏住他袖口晃了晃:“不疼也不许笑。”
…………
风雪呼啸,稚奴和阿璃被同伴观风与狗剩拽进一条窄巷。
观风利落地撕下衣角,蘸着雪水给稚奴清理伤口,狗剩则警惕地望向巷口,低声道:“师父说过,最近城里不太平,你们俩还敢乱跑?”
稚奴咬着牙,任由观风包扎,后背火辣辣的鞭伤让他额头沁出冷汗,但他顾不上疼,只急声问:“我爹呢?你们见到他了吗?”
观风手上动作一顿,和狗剩对视一眼,谁都没吭声。
就在这时,巷口传来一阵踉跄的脚步声——
“谁?!”狗剩猛地抄起一根木棍。
“别动手!”来人扶着墙,喘息着抬头,竟是庄之行!他额角的伤口还在渗血,华贵的锦袍沾满泥雪,狼狈不堪。
庄之行蜷在墙角,掌心蹭破的血痕混着尘土。
他抬头撞见苏璃的目光,却猛地攥紧拳头背到身后,嘴角扯出个逞强的笑:“看什么?本世子又没哭!”
稚奴一愣:“庄世子?”
庄之行盯着他,忽然冷笑:“原来是你这小崽子惊了马……害得本世子差点摔断脖子!”
稚奴没心思和他纠缠,直接问道:“你见过我爹吗?蒯铎大将军!”
庄之行眼神闪烁,忽然扯出一抹古怪的笑:“怎么,你还不知道?”
“知道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