蟾蜍鼓噪,长舌卷动,暗指朝堂上文官争辩不休。
雄鸡昂首啼鸣,羽冠如剑,正是临淄王的象征——他主张将太后与先帝合葬,而将皇帝生母李贵太妃迁出皇陵。
白虎蛰伏,爪牙隐现,影射平津侯庄庐隐——他手握兵权,冷眼旁观文官争斗,实则暗中布局。
香暗荼倚在藏海身旁,指尖轻点桌面,低声道:
“皇帝被逼得没法子,干脆躲进深宫,连早朝都不上了。”她轻笑,“如今京城乱成一锅粥,正是‘白虎’最得意的时候。”
藏海盯着幕布,眸色渐深。
——原来庄庐隐的势力已渗透朝堂,连皇帝都忌惮三分!
苏璃忽然开口:“那蟾蜍的舌头,为何缺了一角?”
香暗荼笑意微敛:“上月,礼部侍郎‘失足’落井,恰好是反对迁陵最激烈的那位。”
藏海与苏璃对视一眼,心照不宣——
这哪里是皮影戏?分明是血淋淋的朝局!
戏台上,光影交错。
白虎(平津侯)与雄鸡(临淄王)的对峙愈发激烈,而那条暗处的蛇影(曹公公?)已悄然逼近。
藏海目光扫过台下,发现几个身着便服的男子眼神阴鸷,手按腰间——那里鼓鼓囊囊,显然是藏了兵器。
他压低声音对香暗荼道:“老板娘,今晚这戏……恐怕要见血。”
香暗荼挑眉:“哦?公子何出此言?”
“那些人,”藏海用眼神示意角落里的几个可疑人影,“是督卫司的厂卫。”
香暗荼轻笑一声,袖中团扇轻摇:“枕楼有御赐金匾,曹公公的人再猖狂,也不敢在这儿撒野。”
藏海眉头紧锁:“今日不同。八公子借戏讽政,直指朝堂暗斗,厂卫岂会坐视不理?”
香暗荼笑容微敛,但依旧从容:“公子多虑了。枕楼能在京城屹立多年,自有保命的法子。”
正说着,戏台上风云突变——
“咔嚓!”
一声脆响,白虎的影偶突然裂成两半!
全场哗然!
藏海瞳孔一缩——这不是戏码!
厂卫们霍然起身,手已按上刀柄!
香暗荼面色终于变了:“不好……”
藏海一把拉住苏璃,低喝:“走!”
然而,就在此时——
“嗖——!”
弩箭破空,直逼八公子咽喉!
藏海本能地侧身一闪,箭锋擦着他的鬓角钉入身后木柱,尾羽犹自震颤。
——有人要灭口!
香暗荼一把拽住他的袖子,眼中闪过一丝狠色:“藏公子,救人!”
藏海冷冷甩开她的手:“与我何干?”
他转身欲走,却听香暗荼忽然高声道——
“诸位!这位才是真正的八公子!”
满堂哗然!
藏海猛地回头,正对上香暗荼意味深长的笑。
——这女人竟拿他当替死鬼!
厂卫们瞬间调转刀锋,如狼似虎扑来!
“抓住他!”
藏海暗骂一声,踹翻酒桌挡住追兵,拉起苏璃就往门外冲。身后杯盘碎裂声、怒骂声混作一团。
夜雾弥漫,藏海在错综复杂的巷子里狂奔。
“香暗荼这毒妇!”他咬牙切齿,“早该看出,或许她和八公子是一伙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