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此时,瞿蛟大步踏入,抱拳禀报:
“侯爷,查清了!”
他冷冷扫了藏海一眼,继续道:
“藏海自幼父母双亡,随一木匠学艺,近日才到京城。这是他的路引和户籍。”
庄庐隐接过文书,细细查看——纸张泛黄,印信俱全,毫无破绽。
藏海心中暗惊——这必是那位戴面具的恩人替他伪造的身份!
瞿蛟不甘心,又补充道:“侯爷,此人来历不明,不可轻信!”
庄庐隐却忽然笑了,将文书丢回给瞿蛟:
“一个无父无母的木匠学徒,能翻出什么浪?”
他看向藏海,眼中竟多了几分欣赏:
“好,本侯准你留下。”
藏海退出书房,夜风拂面,他缓缓吐出一口浊气。
苏璃从暗处现身,低声道:“庄庐隐信了?”
藏海冷笑:“他信的不是我,是他自己的傲慢。”
苏璃蹙眉:“瞿蛟不会罢休。”
藏海望向远处庄之甫的院落,眸中寒光闪烁:
“不急……庄之甫,才是我们的下一步棋。”
假面藏锋,杀局渐深。
清晨,藏海踏入平津侯府,管家递来一块乌木腰牌,冷声道:
“从今日起,你住舍人馆,每日辰时到工部听庄公子差遣。”
藏海接过腰牌,指尖摩挲着上面刻的“癸”字——这是下等幕僚的标记。
他低头掩去眸中讥讽,恭敬道:“谢管家。”
傍晚,藏海悄然来到城南客栈。
高明正在煮茶,热气氤氲中抬眼看他:“事情办成了?”
藏海点头,将腰牌放在桌上:“庄庐隐信了,让我跟着庄之甫。”
高明眼中闪过一丝赞许:“李贵太妃棺椁坍塌的戏码,演得不错。”
藏海端起茶盏,轻啜一口:“棺椁早已被地下水浸透,我只需加一根木楔,再借大雨之势,让它‘自愿’塌陷。”
高明大笑:“好一个‘天意’!”
藏海忽然放下茶盏,目光灼灼:“师父,那位戴面具的恩人……究竟是谁?”
高明笑容一滞,摇头道:“还不是时候。”
“那星斗大师呢?”藏海追问,“他为何烧了我十年的习武痕迹?”
高明沉默良久,最终只留下一句:
“等你杀了庄庐隐,一切自会揭晓。”
木楔破局,迷雾未散。
清晨的侯府薄雾未散,藏海腰悬乌木牌,踏入舍人馆。
馆内已有三五幕僚伏案疾书,见他进来,一个瘦削男子起身拱手——
“在下慧剑,藏先生初来,可需指点?”
藏海微笑还礼:“有劳慧兄。”
慧剑引他入座,低声道:“侯府规矩森严,卯时点卯,酉时闭门,戌时后不得擅出院落——这些都是杨先生定的。”
藏海眸光微闪:“杨先生?”
“工部主事杨真,侯爷的左膀右臂。”慧剑意味深长,“藏先生既精堪舆,想必很快能得重用。”
廊檐下,储怀明拦住杨真,阴声道:
“那藏海来历不明,杨兄就不怕他抢了你的位置?”
杨真轻抚腰间玉带钩,嗤笑:“储大人多虑了。倒是你——”
他忽然逼近一步,压低嗓音:
“藏海擅风水,而你……只会杀人。若侯爷觉得他更有用,你说,谁先被弃?”